妻主,我害怕(女尊)+番外(48)
张夫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把睡了一夜的褥子卷起来, 抱到门外交给了林昔。他觉得林昔这屋子院子终于有点生活气了。
林昔低着头接过褥子去晒,外面正是艳阳天最适合洗洗晒晒。
季云知隔着窗棂格子看着她把褥子摊晒在绳子上,拍拍打打, 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
他咬着唇角对着返回来的张夫郎小声道:“对, 对不起,我…弄脏了~”
他不用闻都知道自己身上肯定又脏又臭, 难怪对方这样着急着唤人来收拾被褥了。
张夫郎闻言一愣,见他身上确实衣物污浊,手面也全是污垢,不由得皱了皱眉:“昔丫头太不会照顾人了。”
“你先把饭菜吃了, 我等会儿过来。”张夫郎指着桌上放着的白煮蛋和一碗肉糜粥又出了门。
鸡蛋是昨天晚上煮的,粥是张夫郎煮给铃铛吃的,分了些端过来。
昨晚的白粥和炒菜林昔怕放馊变质自己热热吃掉了。
门吱呀响了两声,屋里彻底安静下来, 只隐约听到院外传来说话声, 有刚出去的那个夫郎的,还有林昔和另一个陌生的声音。
张宛见自家郎君出来了, 忙问:“都收拾好了?”
林昔也眼巴巴地望过去:“姐夫,新被褥要不要也再晒晒?今天阳光好。”
她喜欢被曝晒过的被褥, 睡觉的时候抱着又松软又透着股子阳光的香气,特别安神。虽然那香气的真相可能并不是那么回事,但她想让自己舒坦点, 所以那必须就是阳光的味道!
张夫郎倒是忘了这茬:“也对, 再新也在柜子里塞了好几天了,是该晒晒。”
说着又折回了屋里。
季云知听着门响,下意识手一抖慌乱地扔下褥子老实坐在床沿。
他刚才见张夫郎做的轻松,就想自己帮忙铺一铺, 为此还在身上的衣服上找了一块看起来特别干净的地方用力蹭了两下手,就这仍觉得手脏,只肯用几根手指头小心地捏着被角去抖那褥子。
谁知道竟那样难,费了老大的劲也只是勉强把褥子铺开了,却一点也不平整,明明宋叔和刚才那夫郎做的时候那么容易。
正苦恼着房门又响了,他也不敢抬头看,脸臊得通红。
“你做这些干什么?快歇着。”张夫郎看着床上铺好的褥子先是一惊之后添了几分的喜悦:“这以后就是你自己的家,别拘束。先把饭吃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呢。”
“嗯,谢谢。”季云知仍低着头,手背在身后坐立不安。
张夫郎把被褥一卷:“我去给你晒晒,快吃饭。”
“嗯。”季云知咬着唇角,到底也没说出什么别的话来。
等屋里又没了人,他盯着光秃秃的床板直发呆。
想起今天早上醒过来时他在看到陌生破旧的屋子和崭新松软的被子时是多么惊恐害怕,尤其是听到外面哐哐砸东西的声音时,就好像那是他的催命符一样,他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差点没又闭过气去。
直到听到了林昔的声音,他才心下一喜放松下来,想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天价赎金、集市惊马,还有宋叔和茧儿的惊叫声…
他记得,当时惊马过来,本来要拘拿他的衙役们四散开来,正当他抱紧脑袋做好了被马匹踩踏的思想准备时,他就感觉有人勾住了他的胳膊,下一刻身子就离地而起“飞”起来最后落在一个怀抱里。
耳边响起林昔坚定的声音:“我出。”
还来不及反应他就看到茧儿不知打哪窜出来,身穿青灰长袍的他惊叫着扑到他之前待的位置,看样子应该是想护住他吧。
原来他真的还活着,又喜又惊又怕的时候,马车到前,车夫一鞭子甩下来下一刻就卷到了茧儿身上紧接着他就不见了,只隐约听着马车里不仅有茧儿的声音竟然还有宋叔的?
马车飞驰,集市街道上乱成一团,车里的人好像发现搞错了,季云知看到车帘挑起,两张急切的脸都想从小小的车窗里挤出来,一边喊着停车一边叫着自己。
只是那马惊了哪里是随便就能停住的,衙役也不是吃素的眼瞅着就要追过去。
最后还是林昔将人一拦:“还要不要银子?你们走了我可也就不认了。”
马车里的人这才逃过一劫,却也不知道那惊马最后有没有停住,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街角的另一头。
季云知只恨自己无能,一路要不是有他这个废物公子的拖累,他们两个何至于混得这般惨,幸好都没事,虽然也只是现下都没事。
但也足够了。
他无声的呐喊着:“跑,快跑,别管我,快跑…”
压抑的情绪一下子塞满了他整个胸腔,不知何时竟一口气没缓过来让他闭了气,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再醒过来就是此时此刻,他好像真的被救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