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仿佛夹杂着刀片，刮得艾尔森脸颊泛疼。

艾尔森讪讪挠头，“我这不是想着要节约吗？废物利用，就把五号的脸给……”

“艾尔森！”覃茗没多说什么，艾尔森却吓的一激灵，慌忙站直身体，像个挨训的小孩子似的，乖乖做保证。

“覃先生，您放心，我马上就将五号的脸处理掉。”

覃茗没再说话，乜他一眼，握住夏辰的手径直进实验舱。

夏辰全程木讷着脸，装成没得感情的机器人，默默跟在覃茗身后。

但是敏锐的听觉还是捕捉到身后米粒跟杜伊刻意压低的交谈声。

“这就是那个雇主吗？长得好帅啊……”

“你关注点歪了……你看他竟然牵着七号的手，他不是七号的死对头吗？”

“啊……难道……”

“嘘……”

实验舱内，夏辰被脱光衣服，像个被拔光毛的鸭子，挂在玻璃仓上空。他不知道要检查什么，心里隐隐有些害怕，随后看到四根吊钩，分别箍住他的肩膀跟大腿。

下一瞬，他的四肢便被一股暴力强硬分开，金属在重力之下剥离的吭哧声，尖锐刺耳，仿佛划在他心脏上，他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吓得大叫。

“啊……”

他是AI，感受不到疼痛，但是四肢脱离身体的那种感觉，就像是打了麻药的人，虽然察觉不到疼痛，但是却能感受到那种皮肉骨头被割裂的折磨。

那是一种心理上的疼痛，还夹带着情绪上的恐惧跟不安。

一根铁钳顺势勾开他想要喊救命的嘴巴，直直探入到他的脑袋上方，随后，红色激光线一点点扫描过他的全身。

他无力的眨着眼睛，胸腔一阵一阵鼓动，痛苦的喘息着。

这样的检查，跟受酷刑似的。

他要撑不下去了。

他余光看到远处的覃茗，张了张唇，在向覃茗求救。

只是检查便让他生不如死，若是销毁的话，那样的痛苦，该是什么样？

覃茗看到夏辰投过来的视线，心脏没缘由的停了下，微微皱眉，随即抬手示意艾尔森结束检查。

艾尔森不明所以，慌忙中止了程序。

铁钳脱离夏辰的身体后，夏辰想要抚着胸口，却发现没有胳膊，他只能无助的喘息着。

玻璃仓外，艾尔森问，“覃先生，怎么了？”

“一定要这样检查吗？”

“这样能检查的仔细一些。”

“检查多少了？”

“差不多检查完毕了。”

“那……他有什么异常？”

覃茗沉默了片刻，抬头望向玻璃仓内的夏辰，铁勾正慢慢将四肢按回到夏辰身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玻璃仓反光的原因，夏辰的脸此刻异常苍白脆弱，身体被光晕笼罩着，像是被一个巨大的泡沫包裹住，仿佛一不小心，泡沫便会四分五裂。

“没有什么异常，挺正常的，哦，我这边新研发了几个功能，我刚刚在组装七号的时候，顺势给他按上了。”

覃茗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大步走向夏辰。

夏辰从玻璃仓出来后，感觉浑身都难受，几乎要站不稳身体，他伸手要扶住墙壁，却被一只结实的小臂揽住。覃茗抱住他的肩膀，垂首看着他，“不舒服吗？”

问完话后，覃茗愣了一下。

七号只是个机器人。

他竟然把他当成人来关心了。

夏辰一副气若游丝状，痛苦的捂着心口，“我现在有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覃茗。

他突然还想让艾尔森检查一下七号，确定七号的脑子真的正常吗？

怎么比夏辰还夏辰？！

“能不能不要再检查了？”夏辰问。

“好。”

“也不要销毁！”

“嗯。”

覃茗收拢手臂，将夏辰箍在怀中，夏辰借着他的胳膊站稳身体，想跟他继续抱怨被肢解的感受，但又怕被覃茗怀疑自己，忍了下去。

他现在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让覃茗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害怕他说出实情后，覃茗不相信，将他当成精神病给肢解研究了，所以打算以不变应万变，继续扮作AI。

然后想个办法，脱离覃茗的掌控。

“覃先生，要试试七号的新功能吗？”

艾尔森迫不及待走上前，想展示新功能，新功能是实验所在AI技术发展上的又一突破，他相信推广出来后，一定会大受宅男宅女们的欢迎。

但覃茗看夏辰的模样，没有心思再折腾他，“不用了。”

夏辰听到艾尔森的话，脑海灵光一闪，拿腿碰了下覃茗，示意覃茗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腿心。

现在都安装新功能了，是不是也该把这个功能安装上去？

虽然他是AI，但是他也要成为一个功能健全的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