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比刚刚要冷静了很多。

也明白自己的确有些冲动。

可没办法，亲眼看到妹妹被人欺负折磨，他受不了。

但凡有血性的人，都没办法保持冷静。

沈敬看他冷静下来了，便沉声道：“你先想想事情你觉得真的就这么简单吗？不说暗中通知你，兰儿下落的人是谁，就说说大皇子和墨王妃在御花园暗中私会，兰儿为什么会那么巧合的撞见？”

“大皇子和墨王妃不是蠢人，既然知道私会有风险，两人身边都有暗卫看守，如果有人出现一定会事先通知，不可能让兰儿逮个正着。”

沈文渊：“……”

他惊愕的睁大眼，没想到父亲这个时候还能保持如此理智的心态，分析看待问题。

可以说是一个很冷血的人。

沈敬没理会他震惊的眼神，接着道：“我问过大皇子了，他也老实跟我说了那天的全部事，那天兰儿是躲在暗处，兰儿不懂武功又是怎么躲开暗卫的？”

听到父亲的分析，沈文渊眸色微变，很快也冷静下来分析想问题，然后领悟到了什么，便道：“父亲的意思是有故意引兰儿去御花园，故意让她看到大皇子和墨王妃私会？还帮兰儿暗中隐藏躲避暗卫的发现？”

沈敬点了点头，“嗯，而且是兰儿误会了大皇子和墨王妃，墨王妃找大皇子不为别的事，她是为了和大皇子联手对付东宫。”

沈文渊眉头微蹙，气笑道：“这也是大皇子跟你说的？事到如今他还值得信任吗？”

“你看问题要往深处出，不要总看到表面，不管大皇子对墨王妃是什么意思，他们有什么关系。”

“你最应该想到的是，这件事是有人故意算计，而背后的目的不仅仅针对大皇子和墨王妃。”沈敬眸色变得有些阴鸷，“更是为了针对我们沈家，要是大皇子死了，你觉得二皇子和皇后会放过我们沈家吗？”

沈文渊：“……”

“对方为什么一开始只通知你，而不是把消息送到沈家给我？这个问题你可考虑过？”

正因为对方了解他们父子，知道如果通知他去，发现是大皇子肯定会选择先遮掩，不会那么冲动带着裴泫和萧策这些外人去，更不会让人知道是大皇子干。

沈敬一生在朝堂上驰骋，能坐上百官之首，经历了无数尔虞我诈，不会那么冲动，即便心里愤怒，有气，他也不会把事情闹大。

而通知沈文渊去就不一样了，毕竟沈文渊再怎么聪明能干，还是十八岁的少年，很多方面都不如他父亲。

沈相老谋深算，十分沉得住气。

年轻人到底冲动，血性一些。

结果，事情就按照了对方的设想，他们一步步掉进了陷阱。

现在是大皇子，下一个就是二皇子。

如果他们不及时醒悟，肯定会中计，放弃大皇子，选择扶持二皇子，然后让他们兄弟自相残杀。

再不然，他们父子失心，沈家成了一盘散沙。

这样最后得益的又会是谁？

沈文渊脸色一变，“是三皇子？”

沈敬眸色变得暗沉，想了一下，摇头：“我觉得不像是三皇子，我怀疑是东宫。”

沈文渊震惊，“怎么会是东宫？”

他不觉得太子没有这个手段，在东宫做伴读的时候，他就仔细观察过太子了。

太子根本没有这个心机。

他看上去很单纯，虽然有时候看上去有些阴沉，可没什么野心，最大的野心可能就是能抱得美人归，娶花护卫为妻。

他不觉得太子能想出这些可怕的连环计，算计大皇子和沈家。

“太子有没有，为父不敢肯定，他身边那个傅寒呢？”

“大皇子绑架傅大小姐，给她下了七夜醉，害她失身，傅寒曾经扬言要杀了此人。”

“他们知道就是大皇子，只是没有证据，所以才选择这个方式毁了大皇子，给他一个惨痛教训，也许这只是开始。”

毕竟大皇子还没有死呢。

傅寒要是不肯罢休，非要大皇子的命，到时候肯定还会继续算计大皇子。

沈文渊想了一下，觉得有道理，如果是傅寒的话还有点可能。

但有一点他还是不明白，“药王谷要杀的人只有大皇子，他没有理由针对我们沈家吧！父亲刚刚说，背后之人是有意针对我们沈家，这又怎么说？”

沈敬吐了口浊气，“傅寒要杀大皇子，而太子要对付的是沈家，他们合作，并没有什么冲突。”

不管是什么原因，在太子决定谋权夺势开始，东宫和大皇子党派就是对立的，对付大皇子和对付沈家根本没有区别。

另外，还有一件事，虽然觉得不太可能，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