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女配和路人甲(92)
霍南廷道:“你不能冒险,因你死在泥潭里的那些人呢?他们都活该?你怕的不是泥坑,是杀头吧?”
贺知华觉得脖子一凉,便知霍南廷已看透他的秘密,索性厚颜无耻道:“杀我的头不要紧,我一生过半,享过荣华,见过富贵,倒霉的是你二姐和圆子。我犯重罪,她们也要罚为贱民,一辈子做奴做婢。如果走到那步田地,不就是你这个阿舅的功劳!”
霍南廷道:“等我救回二姐,她自然与你和离,你的罪自己还,该杀几次杀几次。”
贺知华道:“你年少偏激,日子久些便会领悟:断事无需那么黑白分明。我有把柄握在你手中,只会安分守己,加倍善待你二姐和圆子,何必搞得鱼死网破呢?”
霍南廷站起身道:“你有空闲,不如静坐着念念经,想想自己的过错。”
从闫城到建京走了三日,贺知华每日都对霍南廷宣讲他的道理,霍南廷却很少回应。
贺知华老僧般郁郁地坐在车里,无法确定自己还有没有胜算?如果不能拉拢霍南廷,他就是刀俎间的肉块,能否苟活也未知。
面目全非的渝西侯一路用暗卫名籍回到建京,被单独关在佛堂改造的囚牢中。
霍南廷对贺知华的陈年旧事都不关心,唯一的愿望是尽快找到沈蝶,霍南廷要求贺知华写出所有和他结有仇怨的人,因为李焕长针对渝西侯府的举动需要一个理由。
这点疑问,奚慈看得比霍南廷更清楚。
从李焕长整盘的计划看,侵占渝西侯府并不是必须。所谓宝藏只是假定存在,在原文中,李焕长虽然轻松毒死了贺知华,最后也没有获得宝藏。
那么,李焕长的计划为何从渝西侯府开始?为索求宝藏花费巨大的力气,甚至早就准备好替换沈蝶的杜心慈?
怎么想,都需要更多的理由支撑,而佛堂里的贺知华很不积极,满脑子都是利用他可怜巴巴的优势和奚慈谈条件。
不过这个时候,贺知华终于相信了一点:奚慈不是李焕长那边的。可惜就有点晚。
贺知华含恨悔不当初,他本来可以把霍南廷和奚慈都紧紧握在手中,好好利用。
“别发呆!”奚慈的两只手拍在贺知华面前的桌子上,“你这种人品,应该有很多冤家才对,不要假装不记得!”
贺知华耷着头道:“我要见我女儿,把圆子带来,我就告诉你:哪个王和我有仇。”
奚慈道:“不行,圆子不能当你的工具。等沈夫人回来,她会决定你和圆子的事。”
贺知华道:“那我什么也不说。”
奚慈道:“猪,也会和同伴靠在一起取暖。沈夫人是你共枕多年的妻子,她可以为你千里送药,你不肯想一想是谁囚禁她?”
贺知华道:“救她回来与我和离,你们皆大欢喜,而我单身赴黄泉?”
奚慈道:“至少沈夫人和圆子会念你的好,清明时不会少了你的纸钱。”
贺知华黑着脸一言不发,奚慈道:“我在想,既然你对我毫无用处,不如把你送给李焕长做个人情!你没掉进那个泥坑里,他一定非常失望。”
“不要!我好好想一想。”贺知华惊骇地睁大眼睛,觉得四周的黑暗从未如此恐怖。
奚慈敲敲桌子,“现在就想。”
两刻钟后,奚慈折好记满名单的纸张,想了想问:“老贺,韦恩说,你娶沈夫人是为宝藏,到底是怎样的宝藏?”
贺知华发黄的络腮胡尖抽了抽,心虚地说:“没有那种东西,是我轻信传言,几年前我就明白了。”
奚慈道:“那,传言是怎么说的?”
贺知华编造道:“说沈渭将军在某处督建工事时,发现前朝义军埋在山里的宝藏。”
“噢。”奚慈猜想他在随口胡扯,也正说明:贺知华仍相信宝藏存在而非传言,所以才紧张兮兮,不愿便宜别人。
“另外,我在你的密室里看到一张画像,那位清瑶姑娘,她后来怎么样了?”奚慈好奇地问。
“我给她很多钱,和安身的地方。”贺知华仿佛被脱得一干二净,只能瑟瑟忍耐,和被送给李焕长的威胁相比,这些都无所谓了。
奚慈问:“她是你的外室?”
“她走了。”贺知华不无伤感地说。
“她很有骨气。”奚慈赞赏地说,“清瑶做的对,你根本配不上她。”
到了晚间,奚慈把记下的名单给霍南廷。
霍南廷道:“虽然有这么多人,划一下时间能排除大部分,在记的时候,如果附带上详细的事因就更好了。”
奚慈道:“我想问详细来着,可是我带的的眉黛用完了,只能写这么多。”
“你喜欢用眉黛写字。”霍南廷笑着说,“上面有些字看起来怪怪的,阿慈,你故乡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