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女配和路人甲(9)

作者:糖荼

应该是中毒的缘故,贺知华的脸变成了紫黑色,两瓣紧闭的嘴唇则是惨白,如果现在他突然睁开眼睛……天呐!深爱的感觉是不可能了,奚慈的同情心都被冻住了。在不能控制的恐惧下,她哆嗦着喊道:‘侯爷……’ 

“夫人不要太伤心,侯爷一定会平安无事。”白茶紧张地扶住奚慈。

奚慈有点犹豫,作为深爱彼此的夫妻,她似乎应该碰一碰贺知华,可她不敢,等了一会后转向候着的大夫道:“快把我带来的灵药给侯爷服下。”

大夫垂着头道:“夫人,这种外夷的针毒使人的五官和内脏慢慢失去作用,最后衰竭而亡。侯爷中毒已久,卑职担心他的脏器不能承受太强的药效,所以要先取少量试一试。”

“那就快试吧!”奚慈这样说后,大夫立刻动手去办。

隔着一扇屏风,梁伯新几个还在外厅里等待召见,白茶出去告诉他们:夫人病体未愈,又哀伤过度,眼下没有心力会客,请各位大人改日再来。

官员们离开后,只剩下贺知华的亲卫和侍从站在门外。奚慈把他们叫进去,把贺知华受伤和事后情形都详细问了一遍。

身为贤妻还应该做什么呢?奚慈皱着眉,咬咬牙道:“白茶,把咱们的东西搬到这里来吧,对面好像还有间屋子,我要亲自照顾侯爷。” 

“是。”白茶受了命令,贺知华的侍从马会也去帮她。

奚慈从贺知华的屋子里走出去,沿着屋檐下慢慢走到对面,手脚麻利的仆从已经给她打算住的那间屋子里点上了灯盏。奚慈回头望望贺知章的方向,‘救活他再还给沈蝶’,这种兼有高尚和牺牲的念头让她产生一种美好的感觉。

夜深人静,白茶铺好床褥,请奚慈宽衣就寝。奚慈见她没头没脑地走来走去,好像不知道接着该做什么?于是叫她过去。

“你怎么了?是害怕吗?”

白茶飞快地眨了眨眼,吞下一口气道:“夫人,大夫刚才给侯爷服了药……”

奚慈道:“当然要吃药。”

“我害怕。”白茶拖着颤音,朝大门对面的方向看了看。她害怕渝西侯吃下毒药后可怕地死去,冤屈的鬼魂因此四处飘荡。

“放心好了,如果侯爷来复仇,一定会先吃了我。”奚慈苦笑着说。

白茶满脸惊恐,直到这时候才真正明白染指罪恶的代价。可不管怎么说,都已经太晚了不是吗?

☆、第七章

“夫人,兵士在山莽里搜寻多日,抓到两群匪寇。虽然他们坚决否认和前次的袭击事件有关,属下认为这纯属是为自己脱罪的狡辩。”

明晃晃的艳阳晒进了简朴的屋子里,奚慈身上绸缎衣料的柔光和两边颜色发污的旧木椅子挨在一起,十分地不协调。

她正在和军府里的参事梁伯新谈话。渝西侯倒下后,军府里的责任都转移到了梁伯新身上,现在奚慈坐在这里,梁伯新自然要往后靠一靠,凡事先向奚慈汇报请示。

“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些匪寇呢?”

隔着一面毫无花色的木板屏风,奚慈用低沉的声音向梁伯新发问。

和两人谈话的内容相比,奚慈更在意的是:她的口吻是否和记忆中沈蝶的音色相似?那天在灰暗的暮色下,与沈蝶短暂的会面成为奚慈日常反复研究的模板,她不止一次觉得庆幸,白茶对沈蝶的那些简单描述,全部加在一起也不如奚慈亲眼所见。

梁伯新面色严厉地说:“这些匪寇穷凶极恶,平时抢劫四周百姓商旅,害得他们家破人亡,这次又对夫人做出暴戾之事,当然要依法严惩!不过,匪寇当中有一些是支孟人,这件事按例要通报给支孟国。”

“嗯。”奚慈轻声答应。她记得原文里提过,支孟是和这个国家相连的小国,支孟人贫穷野蛮,经常在别人的指使下给这个国家添点乱子。渝西侯这次奉命出京巡查边防,到甬城时刚好碰到这种情况,才发生了后来的事。想到这里,奚慈倒有个疑问……

“梁大人,”奚慈对着屏风问,“侯爷的亲卫石当勇告诉我:侯爷亲自领兵击退了支孟人,令他们溃散而逃。既然当时他们拼命逃跑还来不及,怎么有闲心对侯爷射毒针呢?”

梁伯新在屏风那边不安地动了动脚,虽然与支孟交战时他并不在场,事关侯爷生死,作为负责甬城事务的参事,梁伯新知道自己脱不了干系。

出了这种事,他的头上犹如悬着大棒,伸缩都少不了要挨一下,老老实实地按照军府里的判断告诉奚慈:这应该是支孟人预先准备好的诡计,在那种乱哄哄的情况下,事先埋伏在某处的射手趁我军毫无防备时偷袭了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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