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女配和路人甲(6)
奚慈吐出憋在心里的一口气,冷静地说:“白茶,你不能把责任都推给我。李……公子对渝西侯和侯夫人的恶意,并不是因为我才有的。我们都是被利用的角色,就算你心里对侯夫人有愧,也不能把怨恨发泄在我身上。”
白茶表情扭曲地扔下梳子,退开两步跑出去。奚慈看看头上还没梳完的发髻,猜想她不会再回来,只好拆掉再随便绑一下。
直到启程出发的时候,白茶才露面,一言不发地拿着包袱上了马车。奚慈不再坐车,她在侍卫的指导下练习骑马上路,以便和沈蝶之前的情况吻合。
奚慈骑着枣红大马走在景色宜人的郊野里,心想她和白茶的过节大概解不开了。
日中时,奚慈一行停下休息,侍卫中话多的那个边吃干粮边问奚慈:夫人哪儿来的这么一匹好马?
奚慈说是在城外捡到的。侍卫半信半疑,哈哈地笑。
吃完干粮后,两个侍卫分别去放马和取水,奚慈坐在路边的野柿子树下,眯眼看着枣红马低头啃草。停在一旁的马车颤了颤,白茶神情严肃地跳下来,走到奚慈面前问:“这匹马,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奚慈睁开眼睛,懒洋洋地说:“干嘛明知故问,你在车里不是都听到了?”
白茶不依不饶,“在哪里捡到的?你还看见了什么?”
奚慈不动声色,“你以为我看到什么?”
白茶紧盯着挂在枣红马胸前的银铃,似乎认得这是沈蝶的坐骑。
情绪的动荡让白茶心神不宁,也许她的脑子里出现了一幕和沈蝶被抓有关的可怕想象,枣红马又让她记起了惹人动情的往事。白茶的眼里涌出了泪水,像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诀别。
奚慈认真看着白茶,她想搞清楚白茶行事的尺度,对沈蝶感情的深浅,和愿意为此做出多少牺牲?
知道这些后,奚慈才能判断:白茶在她扭转局面的目标里,究竟是能够成为盟友,还是只能相安无事。
忽然之间,外露的情绪和泪水都从白茶的脸上消失了,她警惕的看了看奚慈,转身回到马车上。
奚慈用了一点时间,才想清楚白茶这种反复无常的原因。
虽然变成了‘杜心慈’,奚慈却没有牢记身为‘杜心慈’的立场。‘杜心慈’是李焕长忠心的小爪牙,在‘杜心慈’面前,白茶再怎么情不自禁,也不能留恋旧主沈蝶。
恍然大悟的时候,奚慈也被自己傻笑了。既然她是李焕长的死忠,对白茶说‘我现在不同了,我会做个彻底的改变’确实是疯了。
远处传来侍卫们喝令马匹的声音,枣红马警惕地抬起脖子,挂在它胸前的银铃碰到日光后,闪出炫目的亮泽。
奚慈从树下爬起来,拉住搭在马背上的缰绳,注意到那只贵重的银铃后,奚慈格外多看了两眼。
沉甸甸的银铃和她的拳头差不多大小,雕刻精美,中间镶着一截晶莹的宝玉,应该非常值钱。
“是夫人把你留给我的吗?”她摸摸大马的长鬃,低声道:“你要帮我。”
大马摇晃着脖子,银铃发出了奇怪的响声,奚慈还没有多想,侍卫们和马夫已经向她走过来了。
几天后,奚慈一行抵达祟州边境处的小镇。骑马赶路让奚慈累得要命,听说祟州军已经派人来接应她,这里又是李焕长的一个设计。
前来迎接的军士和奚慈一行将同时遭遇袭击,以伤亡和混乱作为□□,使奚慈能顺利地被祟州军交接。
为了万无一失,奚慈还要付出一点代价,她会在混乱中被一个匪徒用刀砍伤。如果有伤在身,奚慈就不用和渝西侯身边的人多接触,只要躺在床上,就能快速地完成计划。
薄雾萦绕的清晨,在依山绕行的小路上,奚慈几人边走边等待袭击的刺客,刺客出现的时候,意味着祟州军已经近在咫尺。
空中响起奇怪的声音,乌压压的一些人像从平地里冒出来似的,把奚慈他们牢牢地围在中间,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
冲突激烈的人群开始互相打斗,左右乱舞的刀剑让人胆战心惊。奚慈紧握着缰绳,被乱窜的马匹撞来撞去,白茶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脸色煞白。
一小队祟州军如约赶来,衣着整齐的兵士高喊着从前面冲进杀阵,小路上像一口翻滚的粥锅,各种噪声刺得奚慈脑袋发痛,忍不住想闭上眼睛。她听见白茶在尖叫,又听到有人在大喊:夫人!
奚慈回头一看:那把早就设计好的大刀,已经朝她劈过来了。
☆、第五章
“夫人…”白茶放低身体,靠近奚慈后小声呼唤她,两条打皱的眉毛显示出白茶内心的担忧。
昏睡的奚慈毫无反应。白茶叹了口气,直起身体后拢好床边的纱帐,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奚慈睁开眼睛,视线穿过半透的纱帐,跟着白茶模糊的背影直到光线明亮的外厅里,那儿有个男人在等白茶。和前两天一样,男人问过奚慈的情况后叮嘱白茶几句,然后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