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女配和路人甲(23)
刘乾听着轻浮撩人的音色,心里剩下的防备都松了,亲近地说:“你只要照着吩咐做就行了,少沾手是好事。这大黑天的,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奚慈道:“我告诉守兵:是你召我过来解闷的。”
“嗤,”刘乾挺欣赏似地摇摇头,“有什么事快说吧,这真不是你待的地方。”
“我呢,有点不放心明天的事,”奚慈撩起斗篷坐下,翻眼盯着他,“公子说渝西侯吃了毒丸就会死,他没死,如果这次再失手,倒霉的肯定是我!贺知华可不傻,他也许已经发觉我不是沈蝶了。”
“你这是胡思乱想。”刘乾像沾了一手麻烦似的,急着甩开,“赶紧回去,明天准时把窗户打开。”
奚慈屁股一硬,用力坐稳不动,“我不走,你把明天的事告诉我,我太害怕了。”
刘乾苦笑,“你这是干什么?”
奚慈道:“我怕死。”
刘乾想了想,“告诉你也没关系,公子吩咐明天用火攻,姓贺的这次肯定躲不过去,你可以安心了。”
“用火?”
“我就知道这么多,”刘乾赶紧堵住她,“公子的脾气你知道吧?各人只管自己的事,咱们私通消息要受罚。”
“好吧,我信你。”奚慈愉快地站起来,“公子说没说,那个霍南廷怎么办?这个人到处乱查可烦了。”
刘乾道:“该死的死了,他难成气候。”
奚慈戴好帽兜,边走边道:“托你的福,今晚我能好好地睡一觉了。”
刘乾神情怪怪地跟过去,拦住她,“不是有事要提醒我吗,你还没说呢!”
“哦,”奚慈对他笑笑,“你知不知道,霍南廷为什么还活着?”
刘乾好奇地瞪着她,奚慈继续道:“在临岩的时候,有人把伏击的事告诉了沈蝶,所以……”她伸手拉开门栓,轻巧地闪出去。
“所以什么?”刘乾着急地问,毫没防备地看见一圈黑影,半个月亮似的围在外面。奚慈回过头,冷冷地说:“所以我不是杜心慈,你猜我是谁?”
这个可怕的问题要了刘乾的命。
刘乾认命地吞下了毒药。奚慈告诉他自己不是杜心慈,本意是为了保全。在被抓后的审问中,刘乾绝不敢泄露李焕长的秘密,却会因为憎恨给奚慈带来麻烦,如果奚慈不是杜心慈,她就没有畏惧。
刘乾在吞下毒药前想出了答案:渝西侯没死的原因并不是毒药失效。有人把袭击的事告诉了沈蝶,沈蝶安然无恙地送来了解药,李焕长被耍了。而他,必死无疑。
“夫人,他死了。”覃明史从刘乾吐着白沫的尸体旁站起来,恨恨地说。
真有人把毒药带在身上随时嗑……奚慈被突然倒地抽搐的刘乾吓了一跳,既然人死了,只能接受事实。
霍南廷和覃明史把刘乾的屋子仔细搜了一遍,在床下找到一箱银子和一只空鸟笼。奚慈猜想:笼子里的鸟也许是刘乾和李焕长联络的工具,正在往来建京和祟州的路上,但是对于她没有意义。如果不想自找麻烦,就不要自作聪明。
他们带着刘乾的尸体回到甬城,这只是覃明史奉命执行的一次突击,而刘乾的死被暂时隐瞒了。
左右翻了一百次,奚慈睡不着。为什么要打开西窗?从远处射进燃火的箭,烧死渝西侯?她不太理解这种做法。除非是水缸那么粗的火箭,可以眨眼烧掉整间屋子。要不然,很容易被灭掉。
从刘乾的话里可以听出:除了他还有别人在做这件事,那才是重要的部分,刘乾的作用可能只是联络协调。
除了刘乾还有别人……奚慈觉得很不安,有没有人在窥视她的一举一动?有没有人发现她混在军士里离开甬城?不管怎么想,活着都太难了。
“夫人,要不要吃点东西?”很清楚奚慈一直醒着,白茶体贴地过去问。
奚慈散头乱发地坐起来,两只眼圈都痛,让白茶拿热水喝。白茶道:“阿慈,三公子整夜没睡呢。他还穿着那身衣裳,往这边来了好几次,大概有话要跟你说。”
“是吗?帮我穿衣服吧。”奚慈揉揉眼睛,叹口气:这孩子的心思也很重啊。
白茶在桌上摆好茶点,去请霍南廷过来说话。“二姐睡得不好吗?”他轻眨着眼,关怀地问。
奚慈发现他没有一点倦意,活像晨起登枝的大鹏鸟,真有点羡慕,丢一块五豆糕喂他,“你怎么不睡?衣裳也该换一件,走来走去能捡到宝吗?”
他乖乖咬一口糕,咽下,“我睡不着,出来看看你和侯爷的平安,别的,我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奚慈听出了一点怨念,他不高兴她没告诉他,或是迟迟才告诉他。这不能怪她,不是奚慈爱往自己身上揽事,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在霍南廷眼里却像早就想好的安排,还是有意背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