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人人趋之如鹜的宝物[快穿](153)
得到应允后,她立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程榭之斜斜搁在窗台上的半截小腿徒然如失重一松,白袍划起半个弧,肌理流畅线条清晰可见。兰德尔签署下一份新的文件和针对艾尔文的逮捕令,飞快交代完属下,眉眼才骤然一松。
艾尔文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所幸一切都还来得及阻止。
“你要去北地。”兰德尔没有对程榭之这个决定表露异议,他缓声道,“我和你一起去。”
程榭之轻蹙了下眉,纤长手指点在自己眉心,思索兰德尔这个提议。很快他否定了兰德尔:“没必要。如果你想去北地可以一个人去,我留在帝都处理神殿的事情。效率更高。”
如果他们两个都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帝都,反而给了教皇可趁之机。
程榭之已经失去了耐心,没有心情再看浓妆艳抹的小丑在他面前装模作样。他此时只想快刀斩乱麻,干脆利落结束这个局面。
兰德尔听了他的话,略无奈地淡淡一勾唇,“好。”
这确实是效率最高的办法。
程榭之放开点在眉心的手:“我先回光明神殿。”
他心情不是很好,连带着语气有些沉。
兰德尔像没有意识到这点,唇边绽开温软和善的笑:“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这件事,你不要担心。”
等程榭之转身走出房间,年轻君主眼底的笑意才一点一点冷下来,斑驳光彩晦暗不明地涌动。
窗户外血一样艳丽浓稠的玫瑰在风中舒展开枝叶,满目的红在视野中一路衔接到远方天际。天幕被花汁染成深红,流云幻影里,那座曾经作为囚笼的空中花园高悬于没有人看得见的云空,花园里曾有玫瑰四季盛开,炽热得宛如藤蔓秋千下那个亲密无间的吻。
兰德尔不由得轻轻摩挲上腕骨,碰上冰凉圆润的珠子。他视线微低,将珠链往上拨了拨,这是从他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存在的东西,甚至没有办法取下。当然,兰德尔也从来没有动过要将它取下的念头。
他的母亲,神庙的大巫曾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的手腕,说:“这或许是一个标记,是找到某个固定的人的重要信物。”
“大概是一段横贯前世今生的缘分。”
兰德尔当时不以为然,可如今想来,他觉得他母亲的说辞在某种程度上完全正确。珠链往上扒拉些许,露出雪白腕骨,那处的皮肤上一朵浅粉桃花印记格外显眼,艳丽得像是深深烙在血肉里一样。
比那还严重。
因为这是打在灵魂里的标记。
他失笑,放下袖子,指腹按压过那朵艳丽桃花。这种无论是北陆还是远东都没有的花朵,不存在于人间,也许只存在于神明的花园里。
想到此处,兰德尔眸色微深。
光明神殿已经很久没有召开过需要十二位红衣主教和教皇全部到场的会议了。
这注定是特别的一次会议。
因为它的主持人是光明神。整个光明神殿的信仰。
两名神官恭敬而沉默地站在程榭之身后,他坐在主位上,低头俯视心思各异的红衣主教,冰冷的高不可攀。
教皇是最后一个走进大厅的人。
没等他坐下,大厅内矗立的骑士就将他反手按压住,在各个红衣主教错愕的视线里重重踹在教皇腿弯,逼迫他在光明神面前下跪。
“冕下,这是怎么回事?!”教皇不可置信地提高嗓音质问。他能够调动的光明元素在体内飞快流失,使他无法施展任何魔法,一个年老体衰的老头子在体力上也无法和年富力强的侍卫对抗。
只有乖乖示弱的份。
程榭之漆黑的眼珠转了转,对教皇的吼叫置若罔闻,视线移向挑高穹顶上圣徒朝光明神叩拜的画作,画作神明睁着一双慈悲的眼睛,怜悯俯视大厅中所有人。
见程榭之没有搭理教皇的意思,他身后的神官上前一步,捧着一份文件,用清润的少年音将文件内容读了一遍。
一份针对教皇的审判结果,其中包括对他这么多年来种种恶行的控诉。
——与情妇厮混并且诞下私生子,违背虔诚侍奉光明神的誓言,纵容私生子杀人且将财产据为己有,私自囚禁玛利亚,将光明神殿看做自己的私有财产,在各个职位上安插亲信,摄取利益,且在多年前竞争教皇之位时,以不光彩的手段害死了对手等等,不一而足。
其中最为严重的一条,与前任圣子艾尔文密谋勾结,疑似受到了魔鬼的蛊惑,意图将疾病、灾厄带向人间,颠覆整个帝国。
年轻神官的声音在殿中回响:
“判处……剥夺教皇之位、驱逐出光明神殿、永不可在光明神殿和地方教会中担任任何职务……剩余部分移交帝国法庭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