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灵察觉到元川的目光偏头看了看他问：“你看什么？”

“夫人，我不是你父亲。”元川犹豫的说出季清灵珍藏心中的顾虑，探手轻搂住她。

“这门婚事绝对不会给你任何压力，无论是子嗣，还是你想要的自由，我永远都是同你站在一处的。”

季清灵微愣的听着萦绕在耳旁的话语，那些噪杂的声响好似烟消云散，只剩下心跳声充斥在耳旁。

元川紧张的等着回应低声道：“你上回让我翻的《女戒》，《女论语》，《内训》，我都认真看过的。”

这些书其实只是季清灵当时的随口一说罢了。

没想到过去这些年他竟然真的去看了。

“你深处世俗黑雾之中无法逃离，请允许我同你站在一处可好？”

“她们都在看着呢。”季清灵别扭的回过神来，轻推了推元川肩旁。

元川这才拉开距离，探手牵住季清灵的手道：“我已将心里话敞开同你说，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季清灵抿紧薄唇未语，只由着元川握住住自己的手缓缓走过长桥。

“你若是不信的话，我这辈子都可以慢慢等，虽然我是阴险狡诈，可是我对你从始至终都是真心以待的。”元川偏头亲了下季清灵的手背讨好的笑了笑，“你不说话就当默认咯。”

“我……”季清灵想开口却又不知说什么。

毕竟假若自己真不同意元川，那今夜就不会同他赴约。

七夕，可不是寻常好友会来邀约。

“好。”季清灵紧张的迎上元川期待的面容，“我们试试，如果不成……”

“没有如果。”元川探近亲了下季清灵嫣红的唇，堵住她的话。

四周哗然时，季清灵推开了他，脸颊羞红的正欲说话时，方才发现都城上空飘起许多的天灯。

这些天灯大多布满着字迹，远处的看不清，可是刚升起来的依稀可见字迹。

不少行人都驻足念着，很快就念到季家姑爷这几个熟悉的字。

季清灵偏头看向元川问：“这是你弄的？”

元川扇着风点头应：“你喜欢的话，我以后每年都给你放。”

“这些一回就够了。”季清灵可不想每年都这么招摇省得被都城贵家女们挂在嘴旁闲谈。

“那好吧。”元川心想自家夫人未免太腼腆了。

事实上此事彻底在都城传开了，来年春日宴会，秦罗每每提起此事都不禁戏谑一番老夫老妻还玩这么热闹啊。

为此季清灵都不好出声解释，只能由着她们闲谈。

傍晚时分下起雨来各家夫人们归府，元川骑着马车正在戏楼前。

秦罗打趣道：“这可真是好巧啊。”

季清灵看了看元川莫名还有些忸怩起来，只好对着秦罗道：“别乱说了。”

“哎呦，你俩成婚好几年了，外人都在传你俩不合，我怎么看你俩都是如胶似蜜的新婚夫妇。”秦罗捂着嘴笑了笑，而后才坐上马车，“我等着你俩的好消息哦。”

元川凑上前来问：“夫人，玩的可尽兴？”

“还好。”季清灵因着秦罗的打趣脸颊还有些微红，故作平静的问，“你怎么来了？”

“我算着时辰你也该回来了。”元川撑着伞靠近了些。

这会季清灵才发现元川脸颊旁略微有些细汗问：“这会天还有冷，怎么出汗了？”

元川一手轻搂住季清灵浅笑：“我怕你绕道走了，所以赶的急了些。”

季清灵望着从油纸伞飘落的雨水飞溅至元川这一身长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脸颊微发烫道：“你不必如此麻烦。”

“夫人见外了不是。”元川挑眉凝视那抹红晕心动的紧，只微紧护住她。

春日里细雨绵绵，一路泥泞风雨，本已习以为常时，又恍见暖阳高照。

多年来一直人丁稀少的季家，秋日里季家老夫人期盼多年的子嗣才终于到来。

一直传闻季家姑爷身患隐疾的流言方才不攻而破。

三年之后季家大小姐又生育一女，这一双儿女分别取名为季永安，季永乐。

都城官员们听到子嗣姓氏时还有些惊讶，可首辅大学士却丝毫不在意，为此都城里又悄然流传其私生子一说。

流言蜚语越传越凶，秦罗都听的气恼时，季清灵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思量究竟是什么人在推波助澜。

直到季姑妈被抓捕入狱时，这等流言方才消散，可当初借的银子却一直都没有再还。

祖母虽然生气斥责可言语中仍旧袒护的很，多数是元川在一旁岔开话，方才消停片刻。

夏日里季清灵卧在软塌看书，雪儿已经年迈到爬不动书架，只是懒散的窝在一旁窗台晒太阳，毛发有些时日没修剪已经快要遮住它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