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川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文官尚且还得斡旋，可武将若是动起手来，那真是非乱不可。

第二十九章

“陛下，那大理寺卿如何处置？”文大臣缓过神来询问。

君王收敛笑容道：“朕欲与文瓷瓶先赏红宝玉，其他事务便明日早朝再谈。”

文大臣欲开口，便听到一声：“退朝！”

众百官便也只得静默不再出声，圣上平日可未曾喜欢宝玉过啊。

自御书房出来的文大臣手里捧着红宝玉盒，一众官员候在一侧笑容满面的恭贺道：“恭喜文大人得圣上嘉奖。”

“是啊，这番囯进贡而来的红宝石就只有两块，一处圣上赏给太子，这另一处便赏赐给文大人，实乃殊荣啊。”

一干武将趾高气扬地看向那阿谀奉承的文臣，齐大将军眸中满是不屑道：“文大人，难不成因着一块玉石就忘了那老家伙了？”

文大臣眉头一皱探近道：“圣上明显是不愿重惩，既然季誉已经关在大牢，便不足为惧。”

“呵，你们倒是溜得快，可我的手下现有不少栽进了大牢，难不成就这样放过那季誉？”齐大将军怒气冲冲地吐了口唾沫，“要是不趁着这回弄死他，老子吃饭嘴里都没味！”

那一旁的文臣不禁低头憋笑，直至那齐大将军领着一干武将大摇大摆的出了宫门。

文大臣毫不掩饰眼底的厌恶斥责：“真是老匹夫！”

“大人，那咱们明日还接着继续向陛下请奏吗？”一旁的刘学士低头哈腰询问。

“奏，当然得奏。”文大臣晃了晃手里红宝玉，“要是这回弄不死季誉，将来死的就是你们了。”

一干文臣不由得打颤，想起那被当做替罪羔羊五十来名官员，纷纷低低应道：“是。”

待官员们穿过长长的宫墙，一方红袍方才从角落里探出来，元川指间把玩着折扇叹了声：“这事情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自宫门出来，元川骑上马便欲往季府，一侧小书童唤道：“大人，那季家小姐往大牢去了。”

元川微愣随即调转方向，自袖间扔了一锭银子：“办的好，赏你了。”

都城大牢在西北偏巷，季清灵出轿差人几番打点这才得以探望。

大牢里较为昏暗，一间牢房多数关有数人，待至尽头便见身着囚服的季父。

“时间有限，小姐还是抓紧些。”官兵掂量里的银袋说道。

季父走近了过来唤道：“清灵？”

牢房里只余一扇小窗用以照明，这四处长廊里隔着数丈之远才有灯火照明，季清灵稍稍走近了些应：“嗯，父亲一切可还好？”

“为父自是好的，就是苦了你。”季父叹了声，两颊不知何时已染上白发。

季清灵抿紧唇摇头说：“季府一切安好，祖母身体亦安康，父亲可有什么打算？”

这般困于阴暗潮湿大牢数月，朝堂又有落井下石之辈，想来定然恨不得将父亲送上断头台不可。

前世尚且不懂为何从来没有任何交情赵王世子会结亲相助，季清灵现如今才猜测到兴许问题就出在贪污官员名单。

父亲手里有更为具体的证据，所以朝廷各方势力都想拉拢，一旦拉拢成功那便是掌握各方势力喉颈的利器。

这般诱惑没有人能经得住，可前世父亲致死都没有提过，可想各方势力没有人得逞，所以才齐力想除掉父亲。

“事已至此，为父已无能为力。”季父神情展露焦急低声道，“如果圣上下了死令，你一定要立即离开。”

季清灵摇头说：“天下之大，皆是王土，逃是没有用的。”

“是啊。”季父眼眸满是失落，“早知如此，该早些为你寻门亲事，也好过受罪。”

显然父亲宁愿将季府生死压下，也不打算将手里的罪证交出去。

“父亲是因何罪入狱？”季清灵探近了些，伸手握住季父的手，顺道将指间的细小物件放于掌心，“女儿可以为父亲告御状。”

季父微愣的接住手中小物件，神色自然道：“此乃朝堂政务，清灵切勿插手，为父已决意赴死！”

那拐角偷听的官兵，眉头不解的看着这两父女。

谈话并不长，季清灵从大牢里出来，只觉得衣袖间湿润了不少。

外头飘落着细雨有些许冷，一柄伞忽地探了出来，元川一身大红官袍头戴乌纱帽，漆黑眼眸凝视道：“可莫着凉了。”

季清灵稍稍拉开些距离，偏头看了看外头飘落的雨水，连带青砖地面也已经被打湿。

“元大人来这看热闹？”

“这等偏僻角落哪有什么热闹看？”元川挑眉立于一侧，“我怕你劫狱，所以快马追来。”

“劫狱？”季清灵微愣，差点以为元川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