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病娇暴君后我渣了他(66)
“也没什么。”顾珩强笑了一声,“阿姐要去镇国公府做什么?”
燕梨不好直说她是想找镇国公聊聊他的心理问题,随口打了个哈哈:“这不镇国公也算是故人了嘛,当初还是我厚着脸皮带你上门拜师的,就想去探望探望。”
撒谎。
她确实是带着他去了徐向文处,但拜师成功后也少与徐向文相见,哪来得这么厚的交情?顾珩是知道的,燕梨最懒怠于去和那些不怎么亲近的人走亲访友,向来是能不去就不去, 怎么会想着主动去看徐向文。
她又撒谎。
顾珩心中升起的温情欢愉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边无际的恐惧和暴躁吞噬了他, 本就强烈的占有欲一瞬间扭曲的不像样, 他恨不得现在就打造出一副纯金的牢笼,让她哪儿都去不了, 只能留在自己身边。
“也好。”他闭了闭眼,唇角不带什么情绪地勾了一下, “不过这两天师父在南山营练兵, 阿姐后日可去找他。”
“好, 我知道了。”燕梨不疑有他。
她吃完饭后又陪顾珩坐了一会儿,想着他事务繁忙便告辞了。
顾珩没有拦她。
“去。”他声音沙哑,“去查查她最近有没有见过什么跟镇国公府相关的人,怎么就突然想要去镇国公府了。”
暗处有人退下。
顾珩一仰头, 一杯烈酒热辣辣地入喉,刺得他嗓子生疼。
去查证的人很快回来,把打听到的所有消息一五一十地禀告给了顾珩。
匀净的白瓷酒杯在他掌心裂开, 鲜红的血一滴滴洒落在白瓷碎片上,像是一朵妖艳的花。
徐行璧。
顾珩是知道他的,他是师父的长子,是战场上最为耀眼的少年将军,他知道他是多么耀眼的一个人。
那个人天生就像没有一点阴暗面的阳光,明明是个掌兵之人,却有着可笑的温善,和他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徐行璧正直、善良、守礼,正是阿姐喜欢的样子,也是阿姐希望他成为的样子。
他在镜子上看到自己的脸。
曾经面上总含着一分温润的少年眉眼间已多了一抹挥之不去的阴郁,苍白凌厉,面目全非。
整整七年,他终于等回他的阿姐,却发现他再也等不回自己。
这些年无数的厮杀暗算明枪暗箭,每一个日夜锥心刺骨的想念,终究把他打磨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那个她曾经喜欢疼爱过的少年,他再也找不回。
她七年前都可以不告而别,如今呢?看到这个令人失望的自己,她会怎么办?
他的人生还能有几个七年。
他其实是知道阿姐是喜欢这样的人的,她过去就一直教他做这样的人。
是他没有做到。
如果说七年前他多少还能装出一点样子,那如今的他就连伪装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那点窃喜很可笑。
因为她的一点点怜惜,就以为自己得到了垂青。
可事实上呢?一旦阿姐知道了自己真实的心思,她一定会觉得恶心吧。一个烂泥一样的人,也敢肖想她吗?
而徐行璧不同,他出身好,人品好,能力好,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好人,可他这些年做过的事情,他都不敢让阿姐知道。
他们如此相配,相配到他一想起来,就锥心刺骨地疼痛。
顾珩忽然大声地笑起来。
相配?不,他不允许,就没有相配!
若是七年前,他可能会因为自惭形秽而主动退出,将所有的一切埋藏心底,一辈子做她的好弟弟。
可这七年来他受够了没有她的苦楚,他也再不是那个无能的奴隶,他想要的,绝不允许其他人夺走。
“阿姐,”他看着手上的伤口,低笑着喃喃,“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我就是你这一生,最终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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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燕梨还是照旧去湖心亭上吹风。
她在那里还没坐多久,就看到一个俊挺的少年缓步走来。
“徐世子?”燕梨有些惊讶,按理徐行璧这样的外臣是不能到这里来的,“你怎么在这里?”
徐行璧也认出了她,向她拱手施礼,也有些费解:“陛下让臣在这等着。”
既是顾珩让他来得,那想必是有他的用意,燕梨也没多想,继续捧着手中的书看。
徐行璧袖手站在一边,低着头目不斜视。
燕梨本来吹吹风看看书很是自在,结果边上突然就杵了这么个大活人,即使他已经很努力的把自己当成了一根木头,但那到底是个一米八几的成年男子,存在感实在不容忽视。
她想起明日还要上镇国公府从徐向文的嘴里套话,他们本就不熟,又是多年未见,骤然见面恐怕场面尴尬,她也问不出几句实话,今日正巧遇上徐行璧,不容找他打听打听徐向文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