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能地口是心非道：

“我……本世子只是不希望因为你而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说完，还不忘摆出一副昂首挺胸、趾高气昂的模样，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所言非虚。

赵月欢觉得有些好笑：

“你放心，我没有跟他透露任何事情，包括我们的……”

“那便好！”韩晌打断道：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派人送你回府吧！”

听闻对方要走，赵月欢情不自禁就去拉对方的袖口，却被对方躲开了。

她只好把手默默收回去，叹了口气：

“你还是要同我疏远吗？”

或许，她不该对面前的人说实话。或许，不知道真相反而能让她好受些。

可是欺骗她又有什么用呢？她迟早会知道。提前知晓，总比被闷在鼓里要好。

她说过讨厌不声不响的离别，如果到最后，她发现自己被骗了，想必会更加痛苦吧！

“赵月欢，你明知道你会离开，为何还要来招惹我？”韩晌实在无法理解。

“我……”

明明一直以来主动招惹别人的都是面前的世子殿下，为何她会觉得是自己在纠缠？

对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便又改口道：

“就算一开始是本世子先招惹的你，但那日将话讲明后，你又为何要亲我？”

“如果一开始你就打算要离开，为何还要给我希望？”

韩晌所说的那日，想来应该是从刑部回来那天。也是从那天开始，赵月欢才决定正视自己对韩晌的感情。

“因为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赵月欢道：“我终于明白了自己有多喜欢你！”

“喜欢我？所以，才决定要离开？”韩晌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就是你的喜欢？”

“赵月欢，这个世界于你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我对你而言又意味着什么？”

“难道，仅仅是你笔下的一个角色，甚至连知道真相的资格都没有吗？”

“不是的！”赵月欢急着上前解释，连眼泪流下都恍然不知。

她想告诉她，她不仅仅只是个角色，也是她深爱之人，是她愿意付出性命也要去救的人。

“你听我解释！”

可还没等她开口解释，对方就弯下腰剧烈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你还好吗？”赵月欢关切地上前扶住了韩晌：“你的伤？”

若不是无意中听韩又晴提起，赵月欢至今还不知道，因为要急着回来，韩晌的伤压根就没有养好。

“我现在就扶你回侯府！”

“不必了！”韩晌平复了下心情，语气开始缓和。

她抬头看向身边的人，流露出从未在旁人面前流露出的脆弱：

“留下好吗？”

“什么？”

“为我留下来好吗，赵月欢？”她重复道。

此时的韩晌因牵动旧伤而面色苍白，却愈发显得她的五官精致绝伦，她身上显现出的破碎美，比世间任何一种美都要震撼人心。

换做世上的任何人，恐怕在面对此情此景时，都会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赵月欢也不列外。

她在心里想点头都快想疯了。

然而，她知道只要九星连珠的时辰一到，便是她离开的时刻。

她不知道那天何时会来，但她知道那天迟早到来。

现在，只要她点头，面前的人定能与她冰释前嫌。

可她又不愿、也不能对面前的人撒谎。

“我明白了！”

迟迟等不到对方的回应，韩晌失望地转过身去。

走了两步后，她停了下来：

“为何偏偏要在这个时候？”

“为何偏偏要在我爱上你之后，才告诉我这样的事实？”

“为何要在我们一起共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才告诉我你要离开？”

面对接二连三的质问，赵月欢一时之间失去了解释的勇气。

所有的事情，从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脱离她的掌控。所有事情的发展，包括对感情的认知……这一切的一切，没有哪一样是她做为曾经的上帝视角可以预见的。

“或许，这一切从开始就是错的！”

☆、059

寻阳城，聚仙楼。

韩晌的心情很差，她将聚仙楼二楼包了下来，点了一桌好酒好菜，还专门叫人过来唱曲助兴。

半个时辰过去了，桌上的菜没见少，酒倒是叫了一坛又一坛。

半个时辰之前，面对心爱之人放狠话的是她，不舍的也是她。到最后，伤心痛苦的还是她。

如今，她只好来聚仙楼借酒浇愁。

但是，老天爷好像专门要跟她作对一样，酒还没喝尽兴，就听到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传来。

“小王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包了聚仙楼呢，这不是我们尊贵的世子殿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