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魔尊他总想往生+番外(64)
“我便再陪你玩几次过家家?”他重复了一遍,放在嘴里反复回味,终是得出一个不太好的结论——商晚不知道这黑色传音鱼符的持有者是他。
为何会不知道?是记错了么?是弄错了传音法器?还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以此来传递暗号?
都不是。
他熟悉商晚的一言一语,甚至商晚说这话的神态他都能完整地想象出来。
所以,商晚并非是在捉弄他。而且这个传音鱼符是她亲手挑的,她不可能弄混。
也就是说,商晚找的就是别人,她认为这鱼符是她要找之人的。更直白一点,商晚不记得他了。
时尽轻笑,对另一边的她道:“商晚,我是时尽。”
“你在万象塔?我来寻你。”
到西宁城时天已经黑了。时尽想了想,往传音鱼符里注入了一丝灵力,然后念下了一串法诀。
这是他偶然发现的,施以寻踪诀后,一对鱼符便会单方面连通,而对方却不会察觉一丝端倪。
几息之后,喧闹嘈杂的人声从黑色的鱼符里缓缓流出,再仔细一些,他还能够听见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和悠闲轻缓的脚步声。
她好似一直这么从容不迫。
时尽握好鱼符,朝目的地而去。
街市灯如昼,各色之人纷纷扰扰,他却总是一眼就瞧见了商晚。慢慢走进,观她反应,不似作假。
只轻碰了一下肩头,时尽微低头,对上她的眼眸,转瞬错开,没入人海,将那句似有若无的挽留也抛在了风中。
时尽只是胡乱地走着,掩盖自己错乱的心绪。
其实,他不是没有想过离开商晚之后的生活。毕竟一开始他和商晚就只是利益关系,找齐药材,他便离去。
只是,他一不小心生出了点别的心思,而恰好商晚又不反感。
独自前往魔域时,他甚至还仔细考虑过要不要先用着,然后再在宣冥那厮面前轻而易举夺回魔域。
时尽极冷静的思考着,然后做出了选择。
当初他没有以神识蛊为威慑要挟四州魔君倒戈替他反杀宣冥,如今就更加不会。夺来夺去的,无甚意思。
不过后来被那样羞辱,他到底生出了恨意与不甘。
如若未遇见商晚,他也就两条路可走。一是浑浑噩噩的度过余生,二是再度杀回魔域,清洗二心之人。
这两条路看似天差地别,但对他来说却差不太多。
如今,他走在第三条路上。
时尽摩挲了一会儿鱼符,听得里面传出一男子调笑声,商晚回了几句,应是相识。
未再多想,他直接返回,揽住了商晚的腰,她的眼中还有未消散的错愕。待商晚,站稳,错愕又被显而易见的担心所取代,她下意识地就站在了自己面前,一如初见。
他还是极冷静地思考着,但嘴角却多了一抹笑容。
当年他不择手段登上魔尊之位的目的其实归根结底不是什么为了改变魔域的宏图大业,无非是想替幼时在脏污里摸爬滚打的自己讨个公道,其他的就是顺手的事。
现在么,他不需要什么狗屁魔尊了,因为有一个人不会让他受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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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符一直没有安静过,墨色的鱼身亮着淡淡的灵光,阴差阳错之下,时尽知晓了商晚那所谓的情劫。
且不说找人假扮道侣一事有多不靠谱,他对衡华那句“抚琴使也比他好”颇为在意。
基于种种原因,决定帮商晚渡情劫也就是一瞬间的就确定好的事,时尽几乎是立刻就想好了一切。不过,唐炀突如其来的求救却仍旧稍稍打乱了他的计划。
思考片刻过后,他向商晚要来了之前桓都给她的贝壳,没了那段记忆的她并不知道这贝壳有何用处。
在流景城见到城主后,时尽一眼就认出了他。
苏照,轮回司占星使之兄,同样擅长占星推演之术。
再一联想碰巧被抓的黑蛟唐炀,他立马想通了所有关节。虽只是猜测,他却有了八分把握。
商晚来流景城是苏照有意的安排,他安坐城内,等二人自己入瓮。
时尽心念电转,顺水推舟,装作无事发生,亲手把商晚送入险境。
这便是他造出来的情劫。
当事人不知,他也够狠心,足以让天道信以为真。
只不过算来算去,时尽还是算漏了自己的心。和商晚分开之前,他终究还是施下了一个极为隐秘的法诀——替身术。
将他人所受伤害悉数转移至己身。
被困在水牢之中时,他虽然感受到了疼痛,却仍然察觉了商晚身上的异样,传音鱼符传达过来的商晚的状态极其不稳定。
甚至有几刻,墨色鱼符的光芒直接暗淡了——成对的鱼符与主人绑定,主人的神魂状态直接影响鱼符的传音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