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神色复杂：“这怎么也应该叫英雄所见略同吧？”什么心有灵犀！

“好，就依阿灵说的，英雄所见略同。”

周驲阳带着苏灵进了密道，她上次进密道还是被周驲阳抱着，人又受了刺激，根本没留下任何印象。这一次进来，只觉得内中阴凉无比，加上光线昏暗，让她又不由回忆起哪些许久不曾见的魑魅魍魉。

“我心思叵测，又诸多算计……”周驲阳的声音很低，在狭窄的密道里引来一点点回声，这该是让人心中发毛的混音效果，却让苏灵莫名地安心，“唯独有一件事我没有算计，便是我心悦你。”

苏灵愣住了，脚下停了没动。周驲阳的心思路人皆知，曾经也半真半假的说过，苏灵当时避了过去。原以为以他的身份，以这个世界的的文化，这事从此以后就不会再提。可没曾想，周驲阳居然会这样郑重其事的，又一次这么直接地告白。

苏灵只能又一次沉默。

“我已派了人去各地传一首童谣，津门渡，克天花，黄纸扬，退万马，天下沉浮洪泽主。这童谣传出去，世人便会知道王家怎么回事，周恒必定也会大受刺激，还有罗家，他们的好日子才没过几年，洪泽浦过阵子便会很热闹。”

苏灵没发现这两件事的关联性，周驲阳趁机拉着她的手往前走：“这些事，在入京都见你后便想好了。归途中阿灵告诉我克制天花的法子，便改了了两句。每一点每一件事，我都算计到了。可我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阿灵的。明明一开始见到阿灵的时候，总以为是周恒或者谁派来的，处处小心提防，再回神眼就被迷了。”

作者有话要说：拖延症大约是没救了

☆、木刺

苏灵长这么大，不是没被表白过，只是没被这么表白过。以往脱口而出的好人卡早飞到了九霄云外，只垂着眼看火折子下微弱的光影。

“我一直觉得上辈子自己一定犯过很大的错，以至于今生今世要如此殚精竭虑步步为营。慢一点，这里有一步台阶。”周驲阳扶着苏灵走下一步，又继续说道，“快出去了，你看，这里已经有光照进来了。”

密道这一段应离地面很近，阳光透过岩壁上的空洞，稀稀落落地照进密道，让人有回到人间的感觉。

“等我发现自己被迷了眼时，这才知道，原来是因为看见光了。”阳光照在周驲阳脸上，映出一片片斑驳的光影，“阿灵，你就是我的光。”

“说起来，阿灵第一次见我，就救了我，可惜我那时还是根榆木疙瘩，只顾忌惮不知道抓住机会。承蒙阿灵不嫌弃我，又帮我这许多次，总觉得此生怕是无以为报，就让我以身相许可好？”

苏灵觉得自己有点目瞪口呆：“我……”便再找不出词来。她内心不是不喜欢，可这不是她原来的世界，在一起发现不合适大不了分开，这里哪怕面对的是普通农夫，恐怕也由不得她如此随性，更何况是顶着个洪泽王名头的周驲阳！

苏灵不在乎名声，可她讨厌麻烦，不能好聚好散，不如不要开始。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仿佛是听到了苏灵的心声，周驲阳说道。

苏灵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两人之间靠得有点近，苏灵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脚底的苔藓太滑，她扶了一把墙，抓下了一片碎石。

“小心！”周驲阳扶住她，想把她揽在怀里，到底还是忍住了。

“我这里一定没有你家乡好，可是……”他轻叹一声，“你救我的命，为了我丢了夜明珠，这些恩情，让我用时间一点点还你好不好？”

“我，我没想这么多。”苏灵终于在一团乱麻中找出一点头绪，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说道，“若是为了报恩，许我富贵就好。”

周驲阳眸子里的光掉了一些：“可是心呢？”他握着苏灵的手，比他的小上一圈，很软，虽不做粗活，手上却有一层薄茧，一如她的人一样特别。周驲阳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释然地笑起来。

“若是只要富贵，阿灵一定不会让我这样握着你的手。”

此刻再抽手，实在有点矫情。更何况周驲阳说的的确是事实，若是换个人，以苏灵的身手，两个人总有一个要飞出去。苏灵看着周驲阳，两人的身高差让周驲阳从他的角度看来，苏灵仿佛是在撒娇。

“前几日七夕，我听你给周巳冕说故事。当时便想，或许我也可以如牛郎一般。”他低低嗤笑了一声，“可我若这么做，阿灵便一定不会要我了。阿灵不会因富贵看上我，却断然一定会因为我下作摒弃我。”

武直驾着马车见两人从密道里出来，立刻掏出了小凳子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