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贝特仿佛被人一枪击中要害，嘴唇哆哆嗦嗦说不出来：“妖……？”

圣伽蓝摇身一变回到本体，不过是朵颜色靓丽的小红花，然后她恢复人形，对着瑞贝特吐了吐舌头：“你真傻！略！”

被当众破了冷水和嘲笑，瑞贝特的愤怒使他几乎要失去了理智，不由分说的就开始攻击。

他的速度很快，众人根本抵挡不住，就连溥司也堪堪挡下了一式半招。

实话说，连人形都化不成的瑞贝特其实也没有厉害到哪里去，但他的速度却是他的幸运符。

程小辰感觉有风像自己袭来，电光火石之间他的脑海里竟然划过了几个念头：

他的身后不远处就是圣伽蓝，小姑娘刚从危险中脱身，虚弱得很，他怎能躲开？

并且，他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即使运气不好当场丧了命，那他也不后悔，圣伽蓝还没感受到人间的美好，决不能这样死去。

就在这一瞬间，程小辰已经做好了决定。

可他的背后不知被谁推了一把，他突然跌坐在地上，但他也因此躲过了瑞贝特的袭击。

“啊！……”

这是一声并不完整的尖叫声，声音戛然而止，众人转头看去。

因为躲避瑞贝特攻击的几个人都四处散开，彼此之间都有一定的距离，而圣伽蓝就站在程小辰的右后方，当程小辰摔在一边时，瑞贝特就成功地朝她而去。

“小蓝——！”

妇人惊恐的尖叫声响起。

瑞贝特一手正中要害，圣伽蓝的心脏处冒出一个血窟窿，腥红的液体正缓缓的向外流，很快就染上了她绿色的裙子，充满冲击力和鲜明对比的场面让人傻眼。

圣伽蓝因突如其来的疼痛瞪大了双眼，嘴唇半张着，无法说出任何话语，然后她的身子向地面瘫去，眼睛抵抗不住的闭上了。

☆、新娘（十）牺牲品

趁瑞贝特愣住的瞬间，溥司找准时机一招制敌，成功将他控制住，这下瑞贝特再也动弹不得。

圣姨第一个冲了过去，悲痛的哭喊声刺痛着每个人的耳膜，她多么盼望怀里的小姑娘睁开眼睛对她说：“妈妈，你好吵。”

但是她没能睁开眼睛。

很快圣伽蓝变回了小红花，颜色黯淡、根茎光秃凋零的红花。

圣姨双手捧着，就这么小小的、还没长过两个手心的小红花，花瓣几乎凋零不见。

程小辰整个人浑浑噩噩，一瞬间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圣伽蓝的音容笑貌是那样的记忆深刻。

可是现在她连人形都没有了。

程小辰附上自己的心脏处，那里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身娇体弱的小姑娘，被一掌掏心，该多痛啊……

她连哭声都没发出来，就闭上了眼睛。

溥司走到程小辰身边，扶起他，程小辰浑身没了力气，若不是靠在溥司的身上，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他被溥司强有力的抱住，熟悉的味道和热度让他精神缓和了不少，听着溥司的心跳声，他似乎镇定下来。

“可以站住了吗？”

“……嗯。”

溥司松开怀抱，看着程小辰几乎是拖着脚步靠近圣姨。

比起圣姨的悲痛、程小辰的浑噩，他竟然是庆幸。

他无法在第一时间控制自己庆幸的情绪，哪怕他现在也很为年纪轻轻就闭上了眼睛的小姑娘痛心。

在程小辰避开瑞贝特攻击的一瞬间，他想的竟然是太好了，程小辰没事。

他明白这样的想法一定非常自私和没有血性，但刚认识的小女孩儿和相处一段时间的朋友，在大局之下孰轻孰重，溥司心中的天秤只能偏向一人。

谁又能想到，圣伽蓝会成为瑞贝特那可笑的虚荣心的牺牲品。

程小辰走过去跪在地上，此时的圣姨已经失声了，她长大了嘴巴无声地宣泄着失去亲子的悲惨和痛苦。

程小辰几次抬起手，却都放下来，他没有资格说出那句“节哀”。

圣姨无法接受，就连他自己都无法接受。

毫无疑问，是圣伽蓝让他活了下去。如果不是他躲开了，那么圣伽蓝就不会死去，圣姨也不会如此绝望。

“对不起，我………”

程小辰想说，是我该死的，绝不会是圣伽蓝。

但圣姨在摇头，不知道怎么的，程小辰止住了话语。

程小辰低头看那朵毫无生命体征的小红花，花瓣只剩残破的半片，花托也孤零零的，根部开始发黑，花有腐烂的趋势。旁边掉落的草戒指让他想起和圣伽蓝的初见，就连被瑞贝特带走这枚戒指都不曾掉落，怎么现在就……

但……

程小辰抹去脸上的泪，哽咽道：“圣姨，圣伽蓝还有救。”

圣姨的发丝混乱的粘在脸上，汗水和泪水已经无法分清了，她抬起头，眼睛里闪着光：“是真的吗？小辰，你没在撒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