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死对头给我冲喜/公子他只病不娇+番外(6)
万花楼的宗旨是广接来客,在没有弄清楚对方身份意图之前,即使看着这一身小厮装扮的褚楚,也不会轻怠他,更何况这人周身气度就不像只是小厮那么简单。
掌柜很精明,放下手中得活计,脸上的笑容都能掐出一朵花,说:“如果说咱们这万花楼没有,那贵人在别处恐怕也找不着了,贵人不妨先描述您想要的物件,如果我们万花楼没有,也好帮贵人您去寻。”
褚楚没有选择跟他废话,他开口:
“听仔细了,我要的是灞桥的春柳、古渡的白鹭、太白的积雪、草堂的烟雾。”[2]
“这可难得,草堂雾易散难存,古渡鹭亦非常有,灞桥重修柳新种,太白经年雪无存。”掌柜凝神捋了一把自己的胡子,手上的算盘仍未停下。
“那可惜了。”褚楚做出惋惜的样态。
“贵人若愿意,可以再详细同我们掌柜的说说,还请里边说话。”掌柜做了个请的姿势,作势要把褚楚往里间引。
灞桥之柳、古渡之鹭是川国引以为傲的盛景,褚楚也是从话本子上看来的,而太白雪、草堂雾则指陵国终年被雪覆盖的太白山及草堂寺中一口烟雾升腾的古井,他将川陵的特色合二为一,化作万花楼是最高一阶的暗语,和他的铭佩作用相当。
在此间坐了片刻,不久之后从阁楼上就下来了一位妙龄女子,姿色尚可,胜在气质绝佳,这位才是万花楼的名义上的东家。
“我是这万花楼的东家,您不妨与我洽谈。”那女子矜笑盈盈,谈吐间自成一种温雅。
褚楚也莞尔,道:“久违了,钰川。”
说完后他收起了伪装,恢复了自己还是陵国将军时的神态语气。
钰川虽是川国人,却曾被流放到边境去,偶然蒙他所救,随后奉命来上京替他做事,一直用信鸽和他保持联系,绝不会背叛他,只要她还在,这万花楼就不存在有问题,说起来,她的名字还是他重新给她改的,钰川御川,便是得她助力抵御川国。
“主子,真的是您,您不是已经……您怎么……”钰川姑娘差点要哭出来。
“故去了?”他笑笑。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眼前一黑就成了川国郡主之子。”褚楚无奈道。
钰川收了泪眼,眼神突然坚定,她说:“主子还活着便好,川国不安全,我马上备车打点送主子归国。”
褚楚止住了她,“不急,我还不能回去,需从长计议。”
钰川有些不解。
褚楚笑着说:“我现在这副模样回去,算什么,且不说我这身子担着川国郡主之子的身份,就是回去了,谁又会真正相信我是陶姜,是他们的那个瓮舒将军。”
又说:“军中弟兄跟我肝胆相照五年,他们或许能够心无疑虑的信任我,可陵国百姓一时间让他们何以接受。”
“就算我们说服了他们,一切又回到两军对垒,难道要把他们又重新置于战火之中?陵国已经羸弱,抗得住一时扛不住一世,我如今无法再征战沙场,没有与他一战之力,若我战死……”
“好在如今,川国并未想强攻而是有意招降,两相比较之下,不若顺水推舟……”他没有继续说完。
钰川道:“呸呸呸,主子别咒自己,主子的命长着呢,若不是主子,陵国早就亡了,主子为陵国做得已经够多了,不必要再搭上您的性命。”
我的命恐怕早就不是我自己能做主的了,褚楚站到了窗边,刚才的笑容转瞬变成一丝苦笑,眼眸深沉。
“恐怕日后我还得在川国待很长一段时间。”褚楚告诉她。
“主子您有什么计划?”
“无需多问,尽快传消息回陵国,告知圣上,与其抵死不降,不如先遂了川国的意思,保全百姓,我活着的消息也不要过多透露,川国安插的探子犹多。”
褚楚又说:“这次遴选招降官,若我能被选中,就可以借机回陵,其他的到时候我再与他们商议。”
钰川给褚楚找了一身合适的公子着装,褚楚换上后便不打算久留,以免招来是非,却在在临出门的时候遇上了两个人。
褚楚只瞟了一眼,看衣裳都不是普通人打扮,靠近他的那位头上别了一枚简单的金冠,年纪估摸着在二十出头,摇着一把花鸟折扇。
金冠者身边的另一位也在用目光打探褚楚,褚楚觉得此人有些似曾相熟,待得再看,金冠者已经拉着那人入门了,索性褚楚便不再关注,自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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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那二人已行至万花楼内。
“刚才出去那人,你可眼熟?”那人问头戴金冠者。
“眼熟眼熟,谁不认识郡主娘娘家的小公子啊。”
“我道是谁,原来是他,可他好像不识得你。”这人有些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