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离个婚(41)
他迅速把佛跳墙的稠浓汤液从祁棠的西装裤外扫去,然后拉着他就要去处理。
变故发生得猝不及防,祁棠搞不清楚情况地趔趄两步,回头去看安子然。
安子然半身被泼的全是汤液,自侧颈到胸前红得可怕,汤液黏腻在她精美的礼裙上,把珍珠和碎钻的光色狼藉抹去。
她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坠落在地,水晶的兔子耳朵断折了一只。
女伴完全吓白了脸,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连道歉都说不出来。
安子然痛得难以自控,眼泪和尖叫不断向下流淌,甜美漂亮的面庞扭曲得简直丑陋。宴厅骚乱起来,祁棠没时间多看,因为宴任直接把他拽进了客房里。
浴室的灯打开,宴任的脸色冷得可怕,满目郁气根本无法藏匿。
冷水从出水口涌来,宴任试了一下温度,把流速调缓,沾水的腕表上水珠下落,模糊了时间。
祁棠终于定了定神,冷水给灼热刺痛的伤口带来凉意的安抚。
他撑在浴室壁上稍稍垂头,看到宴任紧绷的臂膀,似乎为了保证足够小心而过分用力,连握着淋浴头的指节都失血发白。
“你……”祁棠略感疑虑地开了口,“……你刚才把汤泼到了安子然身上?”
宴任眼底的冷意如同荆棘,他看着祁棠寒声问道,“不然呢?看着她泼你?”
腿上的疼痛依然尖锐刺骨,勾起满身寒栗,但祁棠逻辑错裂地感觉到一种混乱。
为什么?
佛跳墙这种菜品刚上来有多滚烫可想而知,宴任把失手落下的汤在半程泼向了安子然?
安子然是明星,是他宴任的女人——如果为了做假能做到这个地步,事后不管是什么关系都难以挽回吧?
“疼吗?”
祁棠倍感混乱,愣愣地反应了一下,“嗯。”
“有粘在一起吗?”
“……应该没有。”
西装裤被打湿后显出极深的色调,但在表面没有看到水泡状的隆起。
“脱了。”
祁棠微微一僵。
宴任再度抬起视线,“这里不会有人进来,脱了。”
祁棠顿了一下就解开皮带,刚要往下脱的时候宴任又开口道,“别动,你拿着。”
祁棠接过湿凉的淋浴头,僵硬地低头看着宴任蹲下,动作仔细地往下褪。
宴任半边的掌背通红,干涸的汤汁下是灼伤的明显痕迹,还能看到发白的水泡,应该是在泼安子然的时候弄到的。
但他绷紧的指节下动作小心,好像不受疼痛的影响,连空气钻入衣料和皮肤间的温感都缓慢而清晰。
不可理喻也难以理解的情况让祁棠屏住呼吸,撑在浴室壁上的手掌无声握紧。
宴任那么小心,就好像出轨只是一触即碎的谎言。
心脏仿佛被拢入掌心,一丝一毫的捏弄都逼着祁棠窒息。
“你的手——”
宴任把淋浴头接了回去,距离很近地仔细观察他的伤口,不在意道,“刚才弄到的,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虽然处理得及时,但依然还是出现了几个水泡。
祁棠的腿上有水,宴任呼吸时的冷热交替太过鲜明,根本难以忽视。祁棠的眼底在压抑中升温,他抬起目光,嗓音竭力地平静着,“你的手过来一起冲。”
宴任直接把手掌贴在祁棠的膝弯,冲淋过祁棠的水顺流淌过他的掌背。
气氛隐隐升腾起一种说不清的暧昧,宴任手心的温度比祁棠的皮肤温度要高,掌底的薄茧触感深刻。
像是圈在膝上的锁链,祁棠一动不动地瑟缩忍耐着,半晌后低声道,“我自己来吧。”
“不用。”
祁棠又忍了片刻,燎烧的刺痛感稍微缓解,他尽力忽视了宴任的手,不确定地试探道,“你不用去看安子然?”
宴任的眉宇紧拧,他抬起头,但拇指在祁棠膝盖上的微一摩挲非常轻柔,“我为什么要去看安子然?”
作者有话要说:给大家鞠躬,谢谢喜欢
☆、本能
祁棠的舌尖动了动,最终一语不发。
为什么?因为这是一年之后我们离婚的原因,因为不知道你在什么时候和安子然产生了感情——
陈志强把车开到酒店的后门,保镖把所有闲杂人等都清场。宴任的西装外套围在祁棠腰间,祁棠的伤口最好不要再碰到任何东西。
“宴总,安总那边我已经交代过了。”陈志强拉开车门,宴任示意祁棠上车。
祁棠坐在车上,抬眸看向陈志强,“安子然……”
“安小姐已经被送去医院了,后续的事由安总负责。”陈志强说道,“我已经通知私人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