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离个婚(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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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为重生,祁棠估计不会有机会反观自己的婚姻。
他无从得知宴任回国的情况,也不确定“抢鲜”为什么提前发布,甚至他都不太确定宴任是不是一直以来都如此沉默。
他们乘电梯下楼,宽敞而简洁的空间里,无形的水汽凝成细冰,把彼此的视线寂静错开。
电梯的速度其实很快,但祁棠却感觉他们似乎独处了太久,在沉默中把氧气耗尽,因此略感窒息。
在人不算多的场地边缘站着,祁棠觉得并不舒服。
他最近对这些杂乱的气味敏锐地排斥,所以不着痕迹地往后退开一些。宴任敏感地看了他一眼,眼底的神情却无从理解。
“明天我去飞一趟D市。”宴任站在研发团队里,旁听了片刻后走回来,“发布会的时候我可能回不来。”
宴任之前是直接从阿尼飞回D市,现在是从星市出发,从结果来看变化不大。
祁棠并不多说,微微颔首。
“祁总,场务那边需要您上台确认一下,您现在去吗?”洪田方问道。
“嗯。”
台上来来往往搬运协调的人太多,空气里的斑驳感尤其强烈。
祁棠雷打不动地站在台上把所有事情忙完,宴任远远望着他,眼底色调暗沉。
都忙完之后祁棠推开侧门从偏厅内出去,撑在台边感受着恢复纯粹的空气。
再度推门的响声引起祁棠的注意,他回头看见了宴任。
其实从宴任的表情上已经很难看出端倪,如果是洪田方,大概还会觉得宴总的表情里没什么情绪。
但祁棠从他泛着微冷波澜的眼眸,还有稍一绷紧的嘴角里,都能看出他相当不快的心情。
“怎么了?”祁棠问。
“你不舒服?”
他们相隔着穿庭而过的风,宴任在进门的地方,他在露台边缘,距离不远不近,空气依然畅通,却变成不可见的阻碍。
“——有一点。”
宴任低头看了一下表,再度抬头的时候说道,“你不舒服就先回去,我来处理也是一样。”
“你不用回公司?”
“不用。”宴任答道,“我回来就是为了处理发布会的事。”
祁棠定定地看着他,但已经很难单凭对视就得知宴任的意图了。
如果是为了处理发布会的事,为什么重生前宴任没有回来?
不过既然宴任能处理,祁棠今天就不会硬要留下来,冷汗已经打湿内衫,眩目的恶心感让他的双腿在强撑中发软。
他和洪田方交代后坐上了车,闷痛还在太阳穴轻轻撞击,引起不明显的疲倦。
到家后祁棠洗漱完躺回床上,窗帘在遥控下闭合,微冷的气息舒适和缓。
在安静中,祁棠定定看着天花板,困意如潮涌来,他稍稍摩挲了一下微有闷感的下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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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棠一觉睡到天亮,坐在床上缓了一下才起床。
09.17上午,宴任已经悄无声息地出去了,在离开前给祁棠发了短信。
“D市临时出差,两天后回。”
“抢鲜”大概是在祁棠洗漱的这段时间内发了□□照,祁棠坐在桌边的时候舆论已经发酵了片刻。
虽然提前了几天发表,但评论依然大同小异,他随意扫了两眼,心里没有太大的起伏。
早餐准备得家常而丰盛,今天天气很好,宅邸的一楼完全被阳光充斥,明艳的暖调让一切都缱绻而温柔。
他一边看“抢鲜”的配文一边吃早餐,礼仪气度无可挑剔,根本不像是在看自己Alpha的出轨绯闻。
——他已经看了太多遍,连这张照片都深深记进了脑海。
从这张照片只能看出在下方的是一个女人,但究竟是哪个女人单凭照片根本无法分辨。
是因为“抢鲜”希望安子然嫁给宴任,所以谎称是安子然?
祁棠没什么食欲地吃完早餐,洪田方和他一同出发去公司。
“陈经理已经来了。”乘坐电梯的时候洪田方说道,“现在就等在楼上。”
陈岳确实来了,可能是因为祁棠昨天催得比较急,所以今天到得很早。
他站在办公室门口,略微带着笑意。
“进吧。”祁棠和他进了办公办公室,示意洪田方先留在门外。
“祁总,我昨天有点事——”
祁棠摆手示意他不用解释,眸色平静冷凉,没有多余的热度。
“我知道,你跟公司请假了。”祁棠道,“是家里遇上什么事了吗?”
陈岳的表情微微一僵,但圆滑的笑意像是厚重的油彩,把异色又一瞬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