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万万岁(7)
沈烟闻言,第一个念头是觉得此人有病!第二个念头是肯定此人有病!
等到他那根手指滑到了自己的唇畔,沈烟这才如梦初醒,挥起软枕便砸开他的手,暗恼自己为美色所惑。她恶声质问:“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做什么总唤我娘子?”
白衣美男委屈巴巴地吹了吹自己被砸疼的手指,嘤嘤泣道:“娘子好没良心啊,昨日我为了救你,险些送了金贵的小命,今日你一醒来,不记得当时的凶险也就罢了,还翻脸不认,我可是将清白都献给了你,你不认人家做夫君,这叫人家以后如何做人呀,嘤嘤嘤……”
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呀?沈烟心肝儿一颤,敢情这人不是傻子,而是个疯子呀!
她抱紧枕头,突然觉得自己很危险,瞥见自己的寝衣,猛然惊出一层冷汗,这衣服该不会是……这疯子换的吧?
看出对方不信,白衣美男将白袍一撩,露出一截笔直修长的小腿,一道狰狞的伤口赫然呈现,血肉翻飞,几欲见骨,一看便知是为利爪所伤。
“诺,这伤口便是人家奋不顾身,解救娘子于危难之中的证据。”美男可怜兮兮地解释着,一双美眸忽闪忽闪地望着沈烟,充满了等待抚慰的期盼。
想到那狼妖的凶残,沈烟心有余悸,对他说的话,便信了三分,她认真回忆了一遍昨日之事,咦?昨日?眼瞧着日上三竿,原来她已昏睡一夜!
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一切如此平静?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如果不是身边莫名其妙多出一个人来,她会以为那不过是个噩梦。
白衣美男见她的目光虽然落在自己的伤处,但早已神游在外,把他忽略得彻底,于是便将两只手儿拈起青丝,挥过她眼前,窄腰一扭,故作娇羞道:“哎呀!讨厌,娘子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人家,人家会害羞的。”
沈烟被他这句话恶心得一抖,瞬时醒过神来。一个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是怎么做到面色红润,谈笑自若的?就算是个疯子,也该有痛觉呀!
她顿时提起两分警觉,面上却歉然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受伤了,可这里不是医馆,我没法处理,等会儿我给你请个大夫,在此之前,你能否先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昨天都发生了什么?”
白衣美男哀怨地瞟了她一眼,轻咬红唇,埋怨道:“娘子真的一点都记不起人家了?”
沈烟点了点头,双眸一瞬不瞬地审视着他。
白衣美男向她贴近两分,冲她眨了眨眼,诱哄道:“娘子仔细看看,我是小白呀!”
“小白?”
沈烟在脑海里迅速搜索一番,唯一有印象的,是斜对门的包子铺养的那条大狼犬,就叫小白。虽然她也不明白,那副威武黑壮的身躯和小和白有什么关联,但她素来很懂得压制自己的好奇心,所以也从来没有打听过。
至于眼前这个衣白肤更白的美男,虽然唤作小白十分贴切,但她敢对天发誓,她真的不认识他呀!
小白看出她的为难,很是善解人意地将脸儿递到她面前,一双美眸半明半昧,含烟带雨,迷离动人:“娘子一时想不起不打紧,再仔细看看,许就有印象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犹如丝丝春雨沁人心田,沈烟不由自主地被他蛊惑,望入那双秋水明眸,渐渐地,那漆黑的瞳仁慢慢变淡,开始染上一丝蓝芒,蔚蓝的颜色越来越盛,最后竟化作一片宝石蓝的海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刹那,沈烟想起昏迷前见到的那片蓝,璀璨夺目,透着异样的温暖,令她那颗忐忑的心立即变得安宁。
“是你,是你救了我!”她笃定地道,接着又疑惑地问:“可你明明不是人,为什么我却看不到你的真身?”
她终是对他放了心,虽不知他为何搭救自己,但凭着那丝安心的直觉,她相信对方没有恶意。
小白的瞳仁又恢复漆黑,他掩唇娇笑:“咯咯咯……人家用了障眼法,自然就蒙了娘子的眼,不过,娘子若是想看人家的身,给你看看也是无妨。”
他说完,还羞涩地冲她抛了个媚眼,一副“死相,想看你就直说嘛”的表情。
沈烟恶寒地抖了抖:谁想看你的身啊,明明是真身好不好,真身!真身!真身!多说一个字会死啊!
她搓了搓胳膊,勉强自己拿出耐性:“那个……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话,你再这样说下去,我就要被你冻死了。”
“咯咯咯……娘子若是觉得冷,人家便来帮你取取暖,可好?”
小白说着,身子一软,便如根煮熟的面条似的,柔若无骨地瘫向沈烟,吓得沈烟丢了软枕,一咕噜滚下床,举臂格挡,斥道:“你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