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让我过去还是让我走？

池婳选择了前者。

“你叫我过来干嘛？”她眉眼弯弯，笑容可掬。

慕邺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她好像理解错了他的意思。

池婳歪头：“怎么不说话啊？”

“新年好！”

慕邺结合实情搬出了一句救兵。

池婳稍愣，然后回道：“你也新年好啊！”

慕邺往后退了几步，“好了，我说完了。”

“？？？”真是奇怪的人，叫她过来结果就问候一句。

池婳失望的低头，无意间瞥见他脖子上有不少擦伤，指了一下：“你脖子怎么了？”

慕邺抬手捂住：“......”

池婳反应也快，想来不是被要债人打的就是他那醉酒的爹打的，更何况今年还是大年三十，有些不忍：“你一个人过年吗？”

慕邺眼神闪躲，“不是，我跟米行的兄弟一起过。”

“那也好，大过年的别是一个人就行。”池婳安心下来，忽而眼睛一亮，“要不晚上我找你们放烟花吧。”

慕邺迟疑：“烟花？”

“是呀是呀，我弟吵着要玩，人多也热闹！”池婳想起还要找付祁年，不等他说话就继续：“就这么定了，晚上见，我还有事，先走了！”

慕邺：“......”

看着池婳火急火燎的离开，不多时，他也揉着快疼到失去知觉的左臂往西。

慕邺回到茅屋，发现人已经走了，慕渊也不在了，地上七里八里的小米花生全部跟泥巴地混合，不能要了。

就连薄薄两层棉絮都已经被扔进雪地，完全湿透。

他走向唯一有可能生火的灶台，果不其然，稻草树枝被淋了水，一时半会烧不着。

慕邺一声不吭的坐在床板上，小心翼翼脱去外衣，在手心里倒了一些药酒，熟练的负债胳膊肘上按摩，直至吸收他才换了一个地方继续按摩。

简单处理好淤青擦伤，他才拿着扫帚和簸箕就行清理。

想起晚上的约定，他从东倒西歪的衣橱里拿出一套领口已经洗的浆白的棉衣套上，现在不过午时，他也不知道能去哪，像个落魄游魂在外走着，仿佛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雪花终于停了，慕邺抬起头看了看，是池婳家的院子。

里面传来许多欢笑，这一声不是她的。

这一声也不是。

这个清脆悦耳的才是。

慕邺默默分辨着，如窥探人间的小鬼不想离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池丫头，你看看你把池凛吓得，哪次来我不是听他在跟我诉苦。”付祁年加了一块鸡腿给池婳。

池婳吃的开心：“付叔，你听过这样一句话吗？打弟弟要趁早，不然以后买机会了！”

池凛扒着米饭，“姐，我以后不会打你的。”

剩余三人皆一愣而后大笑。

池婳摸摸池凛脑袋，她当然知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更何况池凛一直这么乖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李白《三五七言》

☆、第十二章

说话间，席娘起身去看了一眼灶台上的砂锅，鸡汤的香味飘入鼻腔。

她握着湿抹布，扶着把手端到桌子中间，“鸡汤来了，快趁热喝点。”

池婳拿着碗给每人盛了些。

“池丫头，过完年你有什么打算？”付祁年接过。

池婳：“我跟娘已经打算在京城开美甲铺子，就等过完年搬过去，方管事这边也说好了。”

付祁年连连点头：“好，好，你娘也终于可以享享你们的清福了。”

“付叔，我们走了后，您一个人怪孤单的，要不也同我们一起去城里？”池婳试探道。

付祁年笑笑：“我就算了，一辈子在这待习惯了。”

池婳不死心，“付叔，你来我店里做个掌事，和我娘一起看看店，每月我按双倍给你。”

“婳儿。”席娘觉得有些不妥，出声制止。

“池丫头，你真的按双倍？”

“真的。”

“好，我去！”

“老付！你可想好了再说。”席娘拍了他一下。

“想好了，想好了。”付祁年拍拍她的手。

“好耶好耶！”池凛欢呼鼓掌。

池婳一脸姨母笑，怕是只有她娘还不清楚付祁年的真实心思了。

—

吃完午饭，庄里的爆竹声渐渐减少。

池婳也正好趁这安静的时间画图例，按照她的计划，正月初五迎财神，她去跟许大年签租房合同，一手交钱一手租房。

如今手头的钱她还要一份掰成两份花，又要装修，又要招学徒，还要招工人，这都能够忙到她眼花缭乱。

现在有点空闲，她就要忙着创新美甲款式，什么哑光的，亮面的，猫眼的，冰透的，都要各式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