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校宿敌对我俯首听命(75)
没曾想,乔指挥使百般搪塞,他家这位年纪轻轻的千户倒是极为踊跃帮忙的模样。
只是……贺之漾每次提起隔壁这帮锦衣卫,皆是气哼哼的模样,锦衣官校又是眼前这位做主……
贺之济实在想不出乔岳为何会主动出手……
寒风凛冽,任安伯已在贺府门前举着灯笼迎接,看乔岳等人阔步而来,面上忙笑道:“天色已晚,倒是麻烦千户费心,天寒夜长,不如先用膳——暖暖身子再说嘛。”
其实任安伯心里甚是焦急,只是冬日天寒,难道还能让锦衣卫由家丁般任由他驱驰,空着肚子在夜风里寻人么?
心里再着急,也只能说场面话罢了。
谁知乔岳听完,脸色登时阴沉,目光不善的盯住他:“怎么?任安伯幼子走失,竟还有闲暇用膳?是否要让乔某叫戏班来给你唱一出啊!”
被一顿讽刺的任安伯:“……”
不是,这锦衣卫怎么比他这当爹的还着急!?
那些准备喝点热汤再上路的家丁被乔岳凶悍的眸光一扫,哪个还敢耽搁,一个个吓得连忙站起身待命。
此刻霍尧知晓了消息,亦从尚书府邸赶来,把贺之漾赴约的地点大略讲了讲。
乔岳打听出了大致情况,深思片刻道:“京城寻人,难如登天!时间紧迫,你们去信上所约地点查看,分头去查看比对车辙!”
下头的人自然不敢怠慢,立刻拔腿赶去。
赴约地偏僻,并无打斗痕迹,锦衣卫善于追踪,终于通过车辙印记锁定了三辆马车。
此时,天光已渐渐亮起。
乔岳眼下浮着两抹青,细细审阅着属下呈上的车辙。
“千户,其中两辆马车是去往城南的,城南繁华,兄弟们沿着车辙寻,发现这两辆马车皆是商户运送货物时路过,唯一剩下的这辆是去往……”那锦衣卫语气迟疑:“是去往……”
乔岳抬眸,目光如炬:“是去往何处的!”
“似乎……似乎是去往西郊了……”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刚立朝时京城有严令不许狎妓,为了掩人耳目,勾栏瓦舍不少搬到了京城西郊,后来严令取消,也渐渐形成了京西花间柳巷甚多的局面,京城素爱男风,小少爷深更半夜不归家,恐怕是……
乔岳扶了扶腰间佩刀,大步走向马厩道:“留四个校尉按车辙继续追踪,其余人等随我去西城挨家挨户搜!”
其实前后不过才一夜时间,已经找到了线索,明眼人皆知贺之漾八成毫发无损。
可乔岳却气势汹汹,那模样,简直恨不得立即瞅见人方才罢休。
任安伯怔怔看着请来的外援转客为主,这……好像……没自己什么事儿的样子?
害,不愧是锦衣卫啊。
眼看乔千户接手了他家小儿子,任安伯自然是一百个放心。
任安伯对锦衣卫在一夜之间大为改观,对着乔岳策马远去的背影频频点头。
“辛苦乔千户。”贺之济在马背上拱拱手,直截了当道:“贺家在城东有处田庄,难得今年收成不错,想转送与千户作为谢礼,不知意下如何?”
乔岳不动声色的紧握缰绳,心头沉沉一坠。
他出人,贺家出钱,还真是人货两讫!
贺家分明是在走不欠人情,毫无纠葛的路子!
平心而论,这是最妥当,亦是对双方最有利的做法。贺之济的做法,任谁都挑不出错。
乔岳扬鞭打马,自嘲地摇摇头。
也是,任安伯清清白白的人家,何必欠锦衣卫的人情呢?
贺家嘴上客气亲热,私下却不动声色,把关系划得一干二净!
若是……贺家有姑娘,定然不会愿意和他乔家结亲吧?
贺家并无姑娘,他眼下也并无结亲打算。
然而这个可笑飘渺的问题却沉重如磐石,压得乔岳心头没来由的烦闷。
心里直发冷,面上却大大方方一笑,拱手道:“伯府出手大方,那乔某先在此谢过了!”
这边儿着急上火,贺之漾倒懒懒睡到日上三竿,伸个懒腰哼哼唧唧的不愿起床。
既然是青楼,自然是对床十分讲究,连他这个平日里极为挑剔的人,都睡得极为香甜。
而且没有讨厌的早课,自由自在起无定时。
还真是神仙日子啊!
贺之漾打了个哈欠,听门外传来侍从恭敬的声音:“公子醒了?想吃些什么?奴去张罗。”
贺之漾自然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燕窝挂炉鸭,徽州豆腐,莲叶白玉羹,枣泥酥,糖馅儿包……就这几样吧。”
真不是故意难为人,这就是小爷每日的吃食啊!
侍从嘴角抽搐,他可真是……养了个爷啊!
除了那些从小养成的瘦马之流,谁进了这片地界不是赔着笑脸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