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校宿敌对我俯首听命(150)
他本来以为说明白了,若是贺之漾并无此意,那他总不能一意孤行强抢民男,时日渐久,心思也慢慢淡下来。
可如今看贺之漾,两只眼睛骨碌碌,如小狐狸般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对感情又是很笨拙生涩的模样。
乔岳非但不想让心思淡下去,反而想再等等他催催他。
万一呢……
若是真的等到贺之漾和他拥有同样的心意,那自己该有多骄傲。
是自己在人群里发现他的,而他却后知后觉……
到时,说不定还能嘲笑他一番。
乔岳盘算着心事,只道:“别想了,我们先回家去吧,这月末和察察他们一同吃个饭。”
乔岳有惊无险,余察察他们几个非要给他庆祝劫后余生。
贺之漾挑挑眉。
以他对乔岳的了解,琢磨着此人定会强硬行事,谁知也只是口头上表示表示,这就回家去了?
也没来个冷戾威胁上手壁咚?
当然!这绝非他所愿!只是这情景才符合乔岳的嚣张啊!
贺之漾心里嘀嘀咕咕浮想联翩,乖乖地闷头走回去。
他们来的时候牵了牵手,此时手摆在身侧,竟有些无处安放。
贺之漾用眼角瞄乔岳,这人不说话时,脸庞的线条很冷硬。
看起来甚是漠然,贺之漾思绪渐渐飘远,脑海中忽然掠过他打人应该很凶的奇奇怪怪念头。
可他对自己可以称得上温柔迁就。
贺之漾忽然想,这会不会是最后的温柔了?毕竟,他已经知道了人家的心思却没表态,乔岳跌了面子又没讨到好处,自然会把从前的种种尽数收回。
这也是人之常情……
若是和乔岳在一起,他会帮自己打架,那若是回绝了他,以后是不是就要凭自己本身揍人了?
贺之漾登时很不爽,走了半晌,方才别别扭扭哼道:“你和我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乔岳停住步伐,双眸重新亮起,饶有兴味道:“哪句?”
当然是做我小情郎帮我揍人那句!
贺之漾无脸复述,双手一叉,居高临下的哼道:“那我要是不和你好,你就不再帮我了?”
乔岳紧盯他,心情忽然转好,笑了笑道:“那哥哥我总要图点什么吧?”
贺之漾心头立刻涌上说不清的郁闷。
然而令他自己都诧异的是,他好像并不恼怒乔岳对他有非分之想,反而很介意他似乎不是真的心悦自己才来帮忙,而是为了贪图旁的什么。
这哪里是真心啊!分明是古代渣男!
哼!乔岳!渣男!
贺之漾没发现自己的脑回路哪里不对,飒然的摆着手走到乔岳前面,甩下冷酷的一句:“打架我自己来,不劳烦岳哥!你也别妄想图什么好处了!”
乔岳看他忽然结满了冰碴,挑挑眉,立刻伸手抓住他腕子:“准备和我一刀两断?”
贺之漾气鼓鼓:“呵,我还没到卖身求助的地步。”
他想都没想一刀两断,但想到乔岳那句“总要图点什么”就挺生气。
“我卖身成么?”乔岳握着贺之漾的手腕不松开,还小幅度的摆了摆,温柔道:“我卖身,请漾哥帮我忙。”
贺之漾定定看着他,差点被乔岳的伏低做小的模样冲昏头脑,小嘴一张差点同意。
想了想才警惕的冷哼道:“哦?你卖身?你会侍奉人么?对我能有何好处?”
“好处一时片刻都说不尽。”乔岳捏捏他手腕,低声道:“比如牵你回家,同榻同食,夏日夜里给你打扇,冬日夜里给你添炭,秋日夜里……”
“怎么都是夜里?”贺之漾不满的打断乔岳道:“你就不能想点白日里光明正大的事儿?”
“白日里?”乔岳面色不变,眼眸却没有方才热烈:“白日啊……你进国子监我捧着你,你出国子监我护着你。”
听起来有些兴致缺缺。
贺之漾:“……”
他从来不晓得乔岳还能如此舌灿莲花。
难不成从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戾模样都是假象?
他要是敢这么对京城的姑娘又表明心迹又出演调戏的,八成要被人家父兄打断腿。
贺之漾断然拒绝道:“你这身卖不出去了,自己给自己打扇添炭吧。”
乔岳也不介意,笑着握住手腕,和贺之漾一路说笑着回去。
这条从府邸到国子监的小巷两个人皆走了很多趟,今日一同并肩走着,却和往日,和方才的感触都不再相似。
落日的霞光铺满京城,春花朵朵渐次盛开。
春风柔软,悄悄撼动了冷寂和强硬。
快到家的时候,贺之漾终于再次挣扎,要把手腕脱出来。
乔岳看向他:“我没说要放手。”
“哥……你要点面子成么?”贺之漾快被气笑了:“两个大男人一点儿不正经,被人撞见你去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