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皇帝重生了(89)
李日公公对她已经很好了, 是她没能遂了公公的愿,李日以生命为砝码让她知晓路介明的危险,这份恩情她得记得。
她径直坐在岸边,手抱着膝盖,娇俏的下巴放在膝盖上,不远处传来片片的蛙鸣蝉叫。
李日公公很不喜欢路介明,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他做了他最大的努力,许连琅不肯,他也没办法。
因着许姑姑的原因,他没办法对许连琅硬下心肠,日常仍然往来,但话语间几乎完全避开了路介明。
许连琅知道,李日怨她冥顽不灵是一方面,惧怕憎恨路介明又是另一方面。
这几年路介明成长的太快了,他十一二岁的时候,就可以单枪匹马将他挟持住,现在体魄强壮,身材高大,李日在他面前更像是小鸡仔一般。
李日公公嫌自己命不够长,更是对耸云阁避而远之。
毕竟那次许连琅落水,他心急之下说了那样的话,等反应过来,才后怕。
战战兢兢好久,路介明没有来寻他,他才算是放心。
夜晚靠近河的地方蚊子实在多,她坐了没多久,就被蚊子咬了满胳膊的包,她抓抓挠挠间,胳膊上又痛又痒。
她又弯腰挑拣了几块石头,用力的砸进水里,“咚”了四五声,还不见有动静,许连琅这就了然,李日公公并不在。
李日久在舟上睡,她找他时总是不好找,便想了这个法子,投掷石子成了他们之间的暗号。
许连琅最后一个石子扔得偏了,东南方向扔了过去,没有听到石子落水声,反而听到了一声奶狗的嗷叫声。
小狗的声音很细很弱,许连琅连忙快步去看,声音太细微,她仔细的辨认着,路上实在黑,她又没有提灯盏,眼睛适应不来黑暗,突然撞到了一个人。
额头正好压在那人的背脊上,他骨骼坚硬,身上的肌肉绷着紧,撞上去,额头撞得不轻,许连琅捂着额头,连忙道歉。
那人站在背光处,整个身子都隐藏在黑暗中,完全看不清长相,但影影绰绰中,可以看出此人身量高大,背肌很厚,该不是位公公。
行宫之中,除却公公外,最多的就是侍卫,但侍卫一般都留守在宫殿区外围,很少会巡视到这个地方。
她当即提起一百二十分的警惕,不自觉地后退了好几步,那人却步步朝她走来,高大的身体很有压迫性。
许连琅本来想直接掉头就跑,在行宫中明哲保身,看见奇怪的人少些好奇心才是正确做法,但右脚才刚有后退的动作,那人就开口了,“别动。”
声音很沉,声线稳持,与太监尖细的嗓音完全不同。
他出口提醒后,许连琅才发觉自己的裙角被轻轻拉扯着。
她蹲下身子去看,看到了窝在她脚边的奶狗,奶狗张着嘴巴咬着她的裙角往边上扯,它连牙齿都没有长,扯了两下,布料都从它的狗嘴里滑出。
奶狗待的地方离她很近,她右脚稍一动,就会踩上它。
真的被她砸痛了,奶狗眼睛湿漉漉的,她手搭到它身上,它又开始嚎叫,小身体瑟瑟发着抖。
月亮挪动了地方,少了云层的遮挡,光完全透了出来。
奶狗的眼瞳亮油油的,一眨不眨的望着许连琅,许连琅将它托进怀里,对着月光检查是否砸伤了它。
这一细瞧,就发现了不少伤口,肉垫上还流着血,后腿伸不直。
奶狗害怕她,在它怀里折腾了几下,许连琅有些托不住,差一点奶狗就要从她怀里跳脱出去时,一双大手撑开了个小毯子,从头到尾将那奶狗抱了起来。
这双手的主人也彻底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月色在他身后铺开,撒了满河堤,他面孔被月光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辉。
是浓眉大眼的长相,眉似山峦,眼如烈阳,唇瓣偏厚,眉宇间都带着直逼人心的正气。
有的人,就是长相端正到让人无端信任,莫名其妙给他扣上好人的帽子。
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人。
似乎是注意到许连琅的打量,他微微露齿一笑,“刚刚该是吓到你了,我只是想提醒你小心脚下的狗。”
这个时候许连琅才发现他左半边脸上有个酒窝,酒窝很深,他说话间便会显现。
许连琅与他拉开安全距离,“无妨,多亏你提醒,我刚刚不小心伤到了它。”
狗安静的窝在他怀里,从毯子里探出个小脑袋,看看许连琅,又看看抱着它的人,对着许连琅“嘤呜”了一声,实在是惹人怜爱。
许连琅瞧这狗的模样,竟然觉得有些许像路介明。
脏兮兮一只狗,眼睛却亮的惊人,怕极了陌生人,暗地里打量的同时,又不自觉地用眼睛撒着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