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皇帝重生了(83)
王福禄哪里还敢再瞒,他跪着朝皇帝膝行几步,“是,上次您也见过的,那丫头怪伶俐的,奴才动了心,但那丫头不识抬举,奴才就算了。”
其实他没有那么轻易算了,只是这一段时间里,皇帝太过于关注耸云阁了,他虽然不去,但一直是有暗卫驻守在那边。
王福禄心有余悸,想着再等等,反正人就在耸云阁也跑不了。
皇帝“嗯”了一声,略有些阴阳怪气,“那丫头倒是护主。”
可不是护主嘛,上次都被那样恐吓了,当着他的面,还想要挡在容嫔面前。
虽然不自量力,但也率真的可爱。
他对王福禄说:“歇了你那心思,那丫头朕瞧着不错,就让她留在小七身边吧。小七现在拒人千里之外,难得他认准一个人。”
他对着王福禄抬了抬手,王福禄缓身站起来,“陛下说的是,连琅姑娘性子和善,也对七殿下好。”
皇帝短促的笑了一声,听不出来是喜是怒,他叹了一口气,指尖拨弄信纸的边角,“小七那脾气很坏,朕都让太傅过去那么久了,他还是不肯跟朕低头,只要低下头,就可以回宫,甚至于可以得到皇位,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听及此,王福禄完全不敢吭声了,身为奴才要学会及时自我封闭自己的耳朵,有些话听到了也要装作没听到。
皇帝捏的指骨咯咯作响,他有些烦躁,太傅每隔一月就会来信,说些小七日常,但从未提及他开始教导之事,他耐不住,细问了几句,才知道儿子的想法。
儿子恨他。
这点他知道,不然怎么会亲手将他推进河堤淤泥。
但他没追究他的过错,小七还要他如何。
他不单单是他的父亲,他更是一国之君,他是对不起他,但天子的愧疚已经这般倾向于他了,他还不接受就是不知好歹了。
他对这个儿子曾经宠爱到了骨子里,也曾经厌恶到了骨子里,在他慢慢从容嫔事件的打击中清醒过来,想要挽回这个儿子时,又别扭死了。
他既觉得路介明不知好歹,又觉得路介明血性刚强,从没有几个人可以拒绝他给出的好处,自己的儿子这般年幼就有这股子气性,让他惊喜。
但总是这样让他在耸云阁拖着,对整个大燕朝来说都是损失。
纵观他的儿子里,唯小七能在未来成就他的夙愿。
皇帝按揉着眉心,几经犹豫,才慢慢打开了信纸,他是不抱希望的,却没成想,路介明终于妥协了。
王福禄将一杯温茶放到了皇帝手边,他接过来,一口仰尽,将茶盖合上的同时,眉宇间是掩藏不住的欣喜。
太傅在信中写道,路介明已拜他为师,写下此信的时候,他刚刚在他身边誊写了一份策论,实在是睿智犀利,假以时日,不可小觑,七殿下该是不负陛下所托。
写到最后一行,又重而重之,言语恳切,“陛下,给殿下两年,定能使所有人眼前一亮,那时再筹谋回宫之事,更为便宜。父子间的心结,也更好解开。”
皇帝闭眼沉吟许久,“本来打算今年正大光明去热河行宫,看起来是不成了。”
王福禄并不知晓信中的内容,只觉疑惑,“热河行宫那边的事宜都安排好了,就等陛下今年暑期盛的时候过去,是否直接让他们停工?”
皇帝直起身子,指了指一旁的金色祥瑞兽烛台,王福禄心下了然,将烛台上的蜡烛点燃,火苗窜起,在空气中留下道道青痕。
皇帝两指夹着信纸,凑近了烛台,火苗燃到信纸上,不过片刻,便成了灰。
“别让他们停工,继续。今年不去,明年总得去,给朕的儿子两年时间,看他能如何令朕惊喜。”
王福禄应声,退下身,“奴才这就去安排。”
案几上奏章摊了满桌,他累的很,这几年力不从心,眼睛开始花了,却不敢假手于任何人,哪怕是最小的一件事,交给其他人,就是在分散皇权,希望两年后,他的小七能成为这案牍上的另一人。
……
张成躺在藤椅上看话本子,眼睛老是从话本子上的香艳的画图移到路介明身上。
这个新徒弟对他的吸引力可比这些话本子大多了。
路介明跪坐下来,修长的手指握着毛笔,笔杆墨黑,衬得他肤色如玉,按笔的力度有些大,指尖泛着淡淡的红。
实在是赏心悦目。
感觉到张成频频扫射过来的目光,路介明“啪”的一声将书扣上,他掀起眼皮,“太傅心思杂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张成讷讷张口,又闭上,干瞪着眼,看他收拾东西。
这不就奇了怪了,明明他才是师父,他是徒弟,但这每日的功课安排竟然都是听徒弟安排,你看这不就说走就走,还要把提前结束的罪咎归到他这个老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