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子的宠妻青云路(穿书)(136)
这船还是安平本地县衙帮他们安排的——对于县令们来说,本地学生若能在高一级的考试中取得好成绩,也算是他们做出来的政绩,所以历届县令还是不吝于在考试上花些钱的。自然,一路的路费与食宿,谢良钰他们也只需上交最基本的成本费用就可以了。
这一路上没有家里人照顾,许多娇生惯养的读书人不自在的可不少,谢良钰虽然以前没少自己照顾过自己,可自从来到这个时代,没多久就抱上了梅娘的大腿,过了这么久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突然被扔出来,居然也有些不习惯了。
幸好时间不长,他窝在船舱里看着书,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考试当天早上,仍然是天还没亮,就有安平随同来的官差负责把考生们叫醒——以一点都不温柔的方式,谢良钰给那锣声一惊,猛地惊坐起来,太阳穴突突跳着疼。
他长叹一口气,也只得收拾好自己的考篮,用最快的速度洗脸刷牙,匆匆套上衣服,汇入了准备前往考试现场的考生长队。
——像他这么心大的人其实不多,前一天晚上不少人根本睡不着觉,翻来覆去地烙烙饼,还有半夜爬起来跑到外头挑灯夜读的……以致于各个看上去都相当睡眠不足,排成的长长的队伍看上去不是昂首挺胸上考场,反倒像是要被流放。
呸——谢良钰自觉地止住了内心的吐槽,好像听见梅娘气急的声音又清脆地响在自己耳边。
“不许说,不吉利!”
这时候别说太阳没升起来,天上连星星都还挂着,大家穿着差不多的衣裳,手里提着篮子,还有些简单的来不及慢慢享用的早餐,一齐列队往举行考试的雪宫走去。
街道上熙熙攘攘,甚至比白日里赶集的时候还要热闹——平洲是个挺大的州府,下属不少县城,每个县里今年至少都要选送百来个考生,再加上往年考过县试而府试未中的,这些人林林总总的汇集在一起,都从城中各地往学宫赶,能不堵吗?
他们有步行的,还有坐轿的、搭车的,车子还有用各种各样牲畜拉的……就连旁边的河道里都塞满了船,谢良钰一回想,后世颇为著名的早高峰堵车现象也就是这样了。
只可惜,这可不像后世的高考,还有警察专门给考生开道。
不过好在平州府试年年如此,来送考的官差也有了经验,这大早上的把考生们都叫起来,就是怕他们误了时辰,大家挤在人潮里一步一步地往前挪,速度虽然慢了点,最后好歹还是在规定时间之前赶到了学宫门口。
人到这了,却还不能立刻进入考场,需得等着府城的官差在前头按照下辖县的顺序一一点名,一个县的人过完了,下一个县的人才能进——此处少说也有几千人等着应考,可想而知,这是项多么浩大的工程了。
谢良钰原本紧紧跟在领队的郑教谕身后,可此处人实在太多,走着走着,他竟然被人挤散了,好在各县都会在带队最前头悬挂不同的灯笼,方便考生们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自己的队伍,他四下张望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代表安平县的莲花灯,忙快步挤了过去。
不想没走几步,竟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谢兄。”
谢良钰闻声抬头,正对上一张英俊的面孔,那双眼睛极为幽深,他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
“……郑兄?”
竟然是郑深。
也……对,他也是今年下场考试的,只是之前因为倭寇的事情,谢良钰没把心思放在考试成绩上,知道自己得了案首之后,连排名都没再去看,竟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谢良钰心里暗暗骂了一声自己的疏忽,面上却挂起笑容来:“好巧啊,先前竟没注意,郑兄也是这一科考生,这样算来,此时你还要叫我一声师兄。”
他说的是县试的情况,作为案首,自然就变成了这一次安平县试选送的所有考生的“师兄”。
谢良钰向来奉行的其实是低调做人、韬光养晦,不会如此锋芒毕露——但那也要看对谁,要说这个世界上他唯一不能在哪个人面前示弱,那想来也就是这个觊觎他老婆的家伙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郑深果然遭他一噎,深深看他一眼,昂起头来,一言不发地甩袖走掉了。
唉,小气得很。
谢良钰一边摇摇头,站到本县的队伍里,一边更下定了要考个好成绩的决心,无论如何,他要是被那郑深压在后头,自个儿都觉得没脸回去见梅娘了。
挨挨挤挤的考生之外,竟有官差挑了担子,在一旁贩卖些笔墨纸砚的东西——此地不许闲杂人等进入,可人太多,难免有考生的考试用品甚至鞋子被挤掉的,所以尽管他们开的价不知高出外面多少,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