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给爆娇反派后[反穿]/原主拒绝被穿(6)
太欺负人了。
简绣拿起伞,边抹泪边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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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绣回家编好新竹筐,然后出门摆摊。
她一边晒太阳一边打络子,经历过那无边的寒冷与黑暗,简绣格外珍惜这样温暖的阳光。
仿佛无论外界如何变化,她都能这样慢悠悠地按自己的步调生活。
一道影子落在布料和她身上,简绣抬起头。
是那个装鬼吓她,抢她东西的大坏人!简绣急忙把飒飒藏到身后。
他又要来抢东西了吗?薅羊毛也别逮着一只薅啊,是不是觉得她好欺负?
“吵死了,不就是一筐笋,你怎么这么斤斤计较?”陵骨揉了揉耳朵,实在受不了。
他想了想,歪头轻笑:“我就是觉得你好欺负,你能怎么样?”
简绣发现,凌公子长得很正派,气质也比苏词剑仙还要傲然冷冽。可他偏偏喜欢这样歪头笑,露出两颗白森森的尖利虎牙,看起来坏极了。
欺人太甚!
陵骨:“哟,不错,都会用成语了。”
简绣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毕竟有钱有势,她不敢得罪,也不会和人吵架,只好撇过头去,不看也不理。
“阿绣。”出乎意料地,陵骨这样喊她。
他指着她手里的络子,还是那么漫不经心:“我想买你的络子。”
简绣愣了一下,莫名有些慌乱:“还没打好,你看看别的吧。”
“我看快了,我去别处逛逛,待会再来取。”陵骨掏出一点碎银放在摊前,就当补笋钱了。
送上门的钱,简绣再生气也舍不得推掉。
说话间雨丝纷落,简绣怕淋坏了布,急忙把东西往屋里抱,陵骨还顺便帮她搭了把手。
简绣诧异地看他一眼,陵骨垂着眸,容色淡淡,谦和而疏离,与之前判若两人。
简绣心里像被什么撞到一样,急忙低下头。
这人怎么和天气一样反复无常,她在心里嗔怪。
“这是什么感觉?”陵骨皱着眉若有所思,语气极其疑惑迷茫。
简绣抬头看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雨已经很大了,简绣身上湿了一半,陵骨却是全身湿透,墨发黏在脸侧,失去了往日的风雅,却意外地有一丝凌乱美。
陵骨抬手戳了下她的额头:“为什么像这样撞了一下,感觉……”他眯着眼,似乎还很享受,“很奇妙。”
简绣哪里听得懂他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她捂着额头跑回屋,像只受惊的兔子。
简绣背抵着门,心跳狂烈不已,跳得她满脸通红。
其实,她并不想就这么关上门。
雨声潺潺,简绣抬眼看见墙角的伞,忽然有了开门的好理由。
她抱着伞再出来时,人却已经不见了。
简绣抱着飒飒倚在门边,看着陵骨留下的银子,足够买几百框笋了。
“凌公子,是在道歉吗?”简绣对飒飒说话。
陵骨:你想多了。
飒飒哪里听得懂人话,一个劲咬着她的藕色发带。
简绣仍在自言自语:“凌公子好像也没那么坏。”
陵骨:呵呵,你才知道?晚了,本座已经生气了,哄不好。
简绣又想,凌公子帮她收摊子,她却一声不吭地进屋,实在太无礼了。
简绣家境不好,父母忙于生计,很少管她。她从小一个人长大,懂点事的时候就天天在家里帮母亲织布纺纱,从不出去和其他孩子玩,一个朋友都没有。
慢慢长大了,简绣也比一般人寡言少语,木讷无趣。别人以为她不喜欢和他们相处,是个怪胎。
其实不是,简绣只是完全不懂该怎么去做。
她好像一只茧,一直把自己封得严严实实。外面的人碰不到她,她也碰不到别人。
简绣每天都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假装和别人一样,毫无障碍地进行交流。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对她来说有多困难、多恐怖。
简绣呆呆看着从屋檐垂下的雨帘,心里有点怅惘。
凌公子以后再也不会来了吧,他一定和那些村民一样,认定她是个没心没肺的小白眼狼。
简绣不想被误会,可她实在不会表达自己。她总是把事情弄糟……
简绣还没想完,猛地看见凌公子又从街角处走了出来。
她瞪大眼睛。
简绣双眼平时都恹恹垂着,看起来十分厌世,现在瞪大了反而很有神采,越发显出水杏般的轮廓。
宽大的白色衣袍拖在泥泞里,依旧让人觉得一尘不染。
陵骨径自走到简绣面前,定定注视她。
简绣还是不敢看他。
陵骨没说话,径自取过她怀中的伞,撑开。
其实他浑身湿透,打不打伞已经没意义了。
两道好看的剑眉紧紧皱着,似乎很不耐烦,简绣忽然觉得他像只水鬼,带着一股阴森寒气,随时都会把她抓去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