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篡位帝王白月光(6)
谢恂因此被召回禁宫。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亲眼看见自己的父皇。
遥遥相见后,圣上未发一言。
单薄清瘦的少年就独自被送往了匈奴。
梁蘅月听说这桩传闻之时,正是被父亲抱在膝上讲故事的年纪。
那个时候她还不会写出一手精致的小字,天真且无知地问:“那如今燕王殿下回京,可终于能与皇帝陛下好好亲近,共享天伦之乐了吧?”
父亲却只是神色复杂地望着她,什么都没有再说。
只是后来,自燕王回京后,有关于他的传闻便更加甚嚣尘上,不堪一听。
梁蘅月从回忆中抽出来。
方才是不知,只将他看作一个被旁人欺负的无辜少年。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份,反倒觉得有些后怕了。
自己竟无知地去拯救一个满手鲜血的“少年”?
小姑娘一个劲儿缩在自己身后不肯出来。
世子尴尬地笑笑:“妹子窝里横,在外人面前有些怕生,万望燕王殿下,别跟小孩一般见识。”
他想缓和一下气氛。
却没想到,谢恂的脸更黑了。
世子掩唇咳了一声,转移话题:“殿下来得正好,这有一桩公案,需交由殿下来判。”
他继续道:“卢鸢小姐声称,阿蘅自己去那榜下捉婿,却在老侯夫人面前污蔑是卢鸢小姐看中了那探花郎。而我们这位余探花碰巧也……”
他看向余杭,却突然被对方打断,
余杭诚惶诚恐地跪下,头在地上磕出清脆的响声:“微臣什么都不知道,微臣适才方从府外而来,第一个见到的只有世子啊。”
说完,他伏得更低。余光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一闪。
燕王一来,事情忽然变得不受他掌控。
他怎么可能再去配合卢鸢?
当然是先保全自己。
与梁蘅月一事,可以以后再从长计议。
世子忽地不知说什么,求助似的看向谢恂。
谢恂不置可否。
像是过了一盏茶那么久,久到余杭的膝盖跪到失去痛觉,才听见一个声音道:“本王没问余探花。”
那语气稀松平常,却让余杭忍不住战栗。
大意了!
他面对的不是好脾气的侯府世子,而是阴鸷难测的燕王!
他怎能抢在淳康侯世子之前辩白呢!
众人一时间皆安静下来。
卢鸢却完全陷入了余杭的话。
明明当初是他余杭主动找上她,见她无心,又提出梁蘅月可堪一试;
如今马上要成功,他却护着梁蘅月了?!
她不允许这件事功亏一篑!
卢鸢终于忍不住喊叫道:“梁蘅月!你分明在闺房中私藏了余杭的诗,你还敢说你不认识余杭?”
她面容扭曲狰狞,因着生气在众人面前香汗浸湿衣襟,已然失去了方才的气度风姿。
梁蘅月唇瓣嗫嚅,攥紧了袖子。
一瞬安静。
片刻,谢恂淡淡询问:“卢小姐,如何教我相信你的证言?”
卢鸢也是本朝重臣之女,私下里没少瞧不起谢恂这等名为尊贵,实则卑贱之人。她在心中撇撇嘴,面上却信誓旦旦,有些赌气道:“臣女可以发誓,所言句句属实。”
“不必,”谢恂扫一眼她,道:“卢小姐只需回答,今日午膳用了几碗粉?”
“若如实答来,你的证言便可信几分。”
?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一时搞不懂谢恂的意思。
卢鸢疑惑道:“臣女、臣女并未吃粉啊……”
“未吃?”
“本王说你吃了,你便吃了。”谢恂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柄匕首,手指青筋鼓动,利刃出鞘,唰地送至卢鸢面前。
“以此剖开肚腹,卢小姐是否用了粉,用了几碗,一看便知。”
谢恂嘴角微勾,好像说的不是剖腹,而只是在闲话。
空气凝滞。
连见多了前朝风浪的世子都倒吸一口气。
卢鸢再蠢毒,到底也是当朝重臣之女。燕王他真敢……?
谢恂却毫不震惊似的,笑得瘆人,道:“卢小姐,请。”
卢鸢吓傻了。她绝没有想到,往日任凭她们取笑的谢恂,怎会突然变了副样子?
她哆哆嗦嗦地拿起匕首。
那匕首锋芒逼人,寒光外射,一看便知是见了血的。
若以之剖腹,想必只需要在皮肤上轻轻一划,
血肉立绽。
卢鸢突地大叫一声,扔了匕首,面色惨白,已然瘫坐在地上,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空口诬陷梁蘅月私会外男,却又要梁蘅月自证清白,本就是无稽之谈,无异于“剖腹取粉”。
却没想到不仅人没诬陷到,反而自食了苦果。
京中人都知道,燕王谢恂,狠戾无常。只要感觉对了,什么事情他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