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男媳(67)
“是我开的,”对方话语刚落,苏远之变立刻承认了,“但那枪却不是我的。”
律师冷笑道:“那枪当然不是你的,因为那枪是你从王良俊先生手里抢去的!”
苏远之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他有枪?”
律师道:“王良俊先生当日穿着制服,警察随身带枪有什么问题吗?”
苏远之笑了一下:“当然没有问题,问题在于,是他先拔的枪,而不是我。”
律师刚要开口,苏远之道:“众目睽睽之下,谁先拔的枪,一问便知,况且,是他先要朝我开枪,要说蓄意谋杀,也是他先要杀我。”
王良华怒斥:“你胡说!我弟弟平时连鸡都不敢杀的人,他怎么可能会杀人!”
苏远之道:“一个连鸡都不敢杀的人,居然也能当警察?”
王良华顿时面色一白,只能看向律师,律师当即道:“苏大少,请你不要误导大家,这件事并不是谁先拔枪的问题,问题到底谁开了枪,王良俊先生眼看自己打不过你,为求自保拔了枪,如你所说,如果真是他要杀你,那为什么开枪的人是你而不是他?他拔枪只是为了吓唬你,而你夺枪,的的确确是想杀他!”
苏远之道:“桂花楼有多大?再宽敞能有子弹射程远吗?我跟王良俊之间的距离又有多远?我若真要杀他,你以为他如今还能活着吗?”
苏远之缓缓起身,姿态狂悖,双手撑着桌面,一字一句道:“你们说王良俊拔枪是为了自保,那么我告诉你们,当日和王良俊一起在桂花楼吃饭的十几个人,各个身穿制服,却眼睁睁看着王良俊欺霸一个弱女子而袖手旁观,这些人凭他们也配当警察?这么多人都帮着王良俊,我若不夺枪,今天躺在医院的人就不是王良俊,而是我……不,也有可能我并没有那个机会躺在医院,很可能这会儿人都已经躺在棺材里了。”
王良华眼看情势逆转,心里慌乱,一时没了分寸,不禁指着苏远之骂道:“你巧舌如簧!不管怎么说,现在躺在医院里身受重伤的是我弟弟,而你却好好的,一点事儿都没有,难道打人的人可以逍遥法外,那对被打的人来说,未免也太不公平!”
“公平?”苏远之嗤笑一声,“那我就来告诉你,什么叫公平!先动手的人是你弟弟,先拔枪的人也是他,早在去年,民国成立之后,大总统主张律法修与完善,年前《修正刑律草案》颁布,其中第十五条明确规定,凡对于现在不正之侵害,出于防卫自己或他人权利之行为不为罪,什么意思知道吗?意思就是防卫无罪!”
“什、什么?”
王良华不懂律法,但她听到了“无罪”二字,急忙转头看向自己的律师,律师脸都绿了,抿着唇坐在那儿,握着笔的手都在颤抖。
王良华也终于明白,这场官司,他们输了。
*
“今天真是多谢小叔了,让我学到了不少东瀛的知识,这真是一个神奇的国家,真希望能有机会亲自去感受一番,只可惜我这一辈子恐怕都没这个机会了……”
温贤说着,满脸都是止不住的落寞之色,委屈的模样,直像个吃不着糖的孩子。
苏有信觉得有些可笑,又有些可怜,当即竟开口安抚道:“大嫂也不用过于悲观,兴许哪日,机会就来了也不一定。”
安抚完,连苏有信自己都愣了一下,没想到这样的话竟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好在温贤像是也没注意到,只再次朝苏有信道了谢,便起身离开了。
刚一离开苏有信的房间,温贤差点儿没往地上跪,幸好红果及时出现,扶了他一把。
“少爷!您没事吧?”YXDJ。
温贤咬牙:“我没事,你扶着我点,我们赶紧回房。”
温贤硬挺着没让自己再露丑态,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搭在红果身上,被红果一路抚回了房间。
一回房,温贤就往沙发上一瘫,再也起不来了,温贤保持葛优躺的姿势,朝红果招招手:“红果,快快快,快帮我按摩按摩膝盖,我腿都快废了。”
红果立马蹲下身去帮温贤揉腿,边揉边担忧道:“少爷,您这是怎么了?那个苏二少他到底对您做了什么?怎么把你害成这样?”
温贤摆摆手:“他倒是没对我做什么,只是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跟他一起喝茶了,我腿都快跪废了,我都怀疑他那双腿是不是钢筋做的,跪了那么久,他怎么坚持得住!对了——”
温贤坐起身,往红果身边凑了凑,刻意压低声音道:“红果,我问你件事情,苏家除了苏远之,苏有信是不是也去东瀛留过学?”
“啊?”红果想了想,“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