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男媳(175)
没等李宏说完,方藜便打断道:“既然是急事,就进来说吧,站在门口算怎么回事。”
李宏张了张嘴,犹豫片刻,低头缓缓踏进了门。
期间,方藜的视线一直落在李宏的双脚上,看到李宏一只脚踏入房门,方藜眸底一暗,抬头依然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浅笑。
李宏走到方藜面前,离床一米多远的距离,低声说明来意。
“刚才我和远之聊了一会儿,远之怀疑郑家是受人威胁,这才突然出来指控五年前自己姐姐被糟蹋的事,还有……还有其他一起告王良俊的人家,大约也是差不多被威胁,因此才……”
“李宏。”
李宏一愣,抬头看向方藜:“什……么。”
方藜笑的人畜无害道:“你站那么远,还低着头跟我说话,我又不是顺风耳,怎么听得清呢?”
李宏惶惶道:“那我声音大点。”
方藜摇头,拍了拍床边道:“坐到这边来说。”
李宏一惊,感觉整个人都僵立在了原地,看样子恨不得转身就走。
方藜痴笑一声,道:“门都进了,现在后悔不觉得晚了吗?”
李宏脸红了白,白了红,低沉道:“方藜。”
方藜见他不高兴,立马举手投降:“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让你过来坐,是怕你站着腿酸,你应该有不少话想跟我说吧?坐这儿说,否则我不听了。”
李宏无奈:“你、你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都快四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方藜眨眨眼:“我怎么说话了?让你过来坐,我保证,绝不对你动手动脚,行了吗?”
李宏一怔,这下脸是彻底红了,牙缝里挤出声道:“方——藜!”
方藜双手放进被子里,一副“我保证不动手”的姿态,下巴指了指自己床边的位置。
李宏与他对视片刻,终究叹了口气,走到方藜床边,缓缓坐了下来,一抬头,方藜朝他笑的一脸愉悦,高兴的跟什么似的,李宏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心酸,再开口声音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或许你说得对,温贤对远之来说……的确不一样,我没想到,远之居然会为了他来找你我帮忙,毕竟当年……当年他独自杀蒋玉梅,对你我可是半句都没透露,这几天,我也明显感觉到远之的改变,我能感觉到远之冰封的心也在一点一点的被融化,我……我真的很开心。”
方藜轻笑:“是吗?可我怎么瞧着,没见你有多开心啊。”
李宏顿时成了哑巴,低着头不说话。
方藜却了解他,当即道:“是因为温贤?”
李宏抿了下唇,缓缓道:“温贤……毕竟是男人。”
“男人怎么了?”方藜脸上顿时收了笑意,直起腰又问了李宏一遍,“是男人怎么了?”
李宏蹙眉:“我没有别的意思。”
方藜隐隐有些怒意:“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只是……”李宏有些怵这样的方藜,想起身,去被方藜一把按住手背。
“我问你,你到底什么意思?”方藜冷声道,“到底是远之跟你说他介意温贤是个男人,还是你在介意?”
李宏呐呐道:“太太……太太就只有远之这么一个儿子,她必然不愿看到远之将来老了,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
方藜嗤笑一声:“养老送终?如果没有温贤,由着远之那样糟蹋自己,他恐怕三十都活不到,还需要养老送终?你给他送终还差不多!”
“方藜!”李宏豁然起身,怒道,“你胡说些什么!”
“我胡说?”方藜脸上怒意满满,握着李宏的手却又紧了几分,“李宏,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远之碰了什么?那东西要是能让他活过三十岁,我方藜从今往后与你李宏老死不相往来!”
李宏面色煞白,忙扑上去一把抓住方藜的双肩问道:“你、你说什么?远之、远之他碰了什么?他碰了什么!!”
方藜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睁眼看着李宏道:“珍珠粉,听过吗?”
“什么?”
李宏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那是一种比鸦片还要厉害的毒品,比鸦片精良,价格也比鸦片贵上许多,曾经在上层社会中风靡过一段时间,一开始它是叫忘忧散,因为吃下之后,不但能缓解人体上因疾病引起的疼痛,还能让人忘却一切烦恼,从身到心地体会到一种飘飘欲仙的快感。
那些富家子弟平日里没事就聚在一起吃喝享乐,这些人不缺钱,缺的就是快乐,忘忧散自然就成了他们快乐的源泉,而他们还不是吸食忘忧散的主流,真正对忘忧散爱不释手的,是那些富家的太太、姨太太们,她们因为身份的原因,注定被条条框框圈固在华丽的宅子里,她们既不能像那些纨绔子弟一般到处挥霍,又不能享受丈夫专一的宠爱,日子过得实在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