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一心想罢工(207)
赵聿不置可否地淡淡道:“我们进去吧。”
于是他们没再深究空竹的事, 而是进大雄宝殿循规蹈矩的烧香,为未出世的孩子祈福。
行完跪拜礼, 起身时他们又见到了空无法师。
空无法师正携着一群小沙弥坐在蒲团上, 嘴里念着繁冗的佛经, 等他们唱诵完佛经,空无法师微微睁眼, 披着七条袈裟缓缓走进他们:“阿弥陀佛, 贫僧恭喜陛下皇后娘娘得偿所愿。”
孟佼佼道:“大师先前告诉本宫的答案,本宫如今参透了,只是这夙愿却算不得好。”
空无法师意有所指道:“前尘往事皆已矣, 皇后娘娘不该记挂前世,而该向后看。”
孟佼佼温声道:“多谢大师指点。”
赵聿狐疑的看着她:“什么答案?”
孟佼佼弯眼笑盈盈道:“答案嘛, 你自己参悟吧。”
离开永福寺当晚,赵聿就做了个极为真实的梦。
这个梦他曾经梦见过,但当时的他只以为这个是虚无缥缈的梦, 却不曾想到梦中的景象如此真实。
逼仄窄小的天牢阴暗而又潮湿, 还充斥着黏腻的血腥味。
赵聿有片刻失神, 他不解他为何会来到这。
不多时小福子跟了过来,微微躬身道:“陛下,孟氏已经带到, 您是要亲自去瞧, 还是让大理寺卿动手?”
赵聿皱眉道:“哪个孟氏?”
除去孟国公府,望遍京城再没有别的孟氏,小福子口中的孟氏又是哪家的。
小福子心下犹疑, 脸色僵了僵,随后道:“那是孟国公府的大小姐,陛下您先前的太子妃。”
他的话落时无端掀起徐徐冷风,寒风钻过缝隙拂过幽暗的烛火,摇曳间牢内的光影愈发的暗无天日。
赵聿厉声道:“她如今是皇后谁敢关她。”
小福子一惊忙道:“陛下这可是您吩咐的。”
赵聿立马感觉到不对劲,沉声道:“带朕去看看。”
小福子应声是。
赵聿在小福子的带领下畅通无阻的走到关押孟佼佼的牢房。
孟佼佼跪坐在草垛中央,锦衣华服尽褪,身上仅有褴褛的衣袍裹身,她闻声抬眸见他,冷嗤道:“陛下还真是冷清冷心,倒不顾念我们往日的情分,您来这天牢,是想亲手杀了我吗?”
赵聿眼底划过一缕寒意。
他笃定眼前的孟佼佼不是与他同床共枕的人。
孟佼佼看他不语,清眸斜睨缓缓起身:“陛下想我怎么死?”
赵聿认真思忖,觉得这所有一切太过诡异,不过他还是想保住她的性命。
但的话出口却全变了,说的尽是违心的话:“孟佼佼,当年你弃朕而去,可有半点悔意?”
赵聿怔愕的看向孟佼佼。
只见孟佼佼抿着唇,自嘲笑道:“赵聿,事到如今你还说这些做什么?要杀要剐,我人都在这。”
他要杀她,这就是最简单的答案。
赵聿张唇欲要辩驳,可他控制不住自己,“孟佼佼你贪恋的后位,如今朕已属意别人,择日就让她入主中宫。”
孟佼佼不再看他,撇过首道:“陛下身侧的后位将来是谁坐,我一点也不感兴趣。”
赵聿望着她,竟是半个字也说不出。
过了半晌他才沉沉的开口:“来人,把酒拿上来。”
侍卫随声而至,他们捧着承盘交给赵聿。
赵聿克制着自己,没有伸手去拿承盘上的鸩酒,但这具身体仿佛不是他本人的,他一点也没有掌控的权利,只能眼睁睁的看自己拿起酒,递到孟佼佼面前。
“给朕喝。”
孟佼佼凄楚一笑泰然的接过那杯能伤她性命的酒。
她捏着酒盏,泪眼朦胧的紧盯着他,苦笑后当着他的面生生吞下那杯鸩酒,倒地前她眼尾噙着泪,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道:“阿聿,我从未负过你。”
赵聿恍惚从梦中惊醒,坐起身子目光凝视着那时明时灭的烛火,他侧过头看向身边躺着的人,嗅着那淡淡的兰香,他悬着的心放下了。
幸好,方才只是一场梦。
他这会儿却是睡不着,脑海里旋绕挽回的皆是那梦境中身临其境的痛楚。
原来梦中的事,真真实实的发生过,他曾经不问缘由的亲手害死孟佼佼,思及此他心头的悔意更深。
赵聿不禁伸手,轻抚孟佼佼那张娇艳的睡颜。
孟佼佼睡得酣香,察觉到男人粗粝指腹带来的摩挲感,她揉着眼惺忪迷蒙的说道:“天还没亮,你今儿又不上早朝,是睡不着吗?”
赵聿愣了愣,尔后揽着她的腰,紧握着她的柔荑,将手搭在她高隆的腹上:“佼佼,我是不是做了许多错事。”
孟佼佼听他这莫名其妙的话,只当他睡糊涂了,回抱着他,喃喃道:“我都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