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一心想罢工(152)
张皇后得知她无恙命殿内众人退下。
她走近刘贵妃躺着的床榻,低声道:“本宫有话问贵妃。”
刘贵妃掀开眼皮,直起身子将她整个身影映进眼眸:“皇后娘娘想问臣妾什么?”
张皇后冷瞥了她一眼:“贵妃且说说,为何要欺上瞒下?”
刘贵妃绛唇微动,不卑不亢应道:“臣妾不明白皇后娘娘指的是什么?臣妾欺了什么又瞒了什么?”
张皇后瞧着她的有些可憎的面容,嗤嗤地笑了:“装聋作哑这招贵妃还是少在本宫面前使。”
刘贵妃凤眸如月轻弯,浅笑道:“果真是要当太后的人,皇后娘娘说起话来还真令臣妾闻风丧胆。”
张皇后黛眉轻颦:“刘氏,你说还是不说。”
刘贵妃低眸把玩着指上丹蔻,“恕臣妾僭越,这事儿臣妾不知。”
张皇后冷声对她道:“这件事本宫定会彻查清楚,连带着太子遇刺一事,若贵妃没有牵扯其中倒也罢了,可若是查明其中也有贵妃你的手笔,不说你太皇贵妃的位子不保,你儿子吴王的位子也会不保。”
刘贵妃定定地凝视张皇后,心生慌乱。
她颤声道:“臣妾当真不知。”
张皇后不再追问,只道:“贵妃休息吧。”
她名义上已是太后,可赵聿尚未行登基大典,中宫凤印也还未全权交由孟佼佼,所以主持内殿诸事的还需得她打点。
张皇后她想从刘贵妃嘴里逼问出话来,但却不是现在。
刘贵妃胸中郁结的那团怒气,在张皇后离去片刻骤然爆发。
她捡起身边的软枕,忿忿的朝着门口丢去。
正好门外踏进一只锦靴,那人拾起软枕一步步朝她走去。
赵衡拍了拍软枕,丢到床榻里头:“母妃与母后说了什么?这般恼怒?”
刘贵妃捏着眉心,戚哀的说道:“你父皇一去,咱们母子俩真是没了指望,现下连皇后都敢欺负到我头上。”
永和帝在时,张皇后哪敢用这样的口吻语气和她说话,那句话不是软着声说的。
赵衡侧目看向偏殿的陈设,幽幽道:“母妃害怕了?”
这偏殿每一件陈设无不是他精心挑选送来的,而今这间偏殿乃至整个甘泉宫都将归属于别人。
他为他人做了嫁衣,多么可笑。
刘贵妃手微顿两道秀眉皱起,“有什么好怕的,只是等赵聿登基,你也得即刻就藩,到时我们母子就见不到面了。”
思及此她不禁悲从中来,永和帝崩时她都没有流露太多痛楚,一想到自己怀胎十月的骨肉要远离自己身边,她颇为不舍。
太医说她忧虑成疾便是为了赵衡就藩这事,若非永和帝意外崩逝,她还不不至于这样。
倘若赵聿继位,她的衡儿该何去何从。
赵衡想的远不比她周到。
惊闻永和帝崩逝,他心头所念的只是储位,要他眼红的看着赵聿登基为帝,他做不到。
“母妃放心,赵聿想让儿臣就藩,就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倒要瞧瞧他们这位新帝,能有什么能耐。
*
永和帝丧仪刚过半月,新帝即位大典的事宜也提了上来。
新帝暂居的紫宸殿,张皇后位居次坐,边上还有张宰辅,却独没有忙于前朝新帝的身影。
张宰辅沉声道:“明日就是太子正式的登基大典,阿姐你准备好了吗?”
张皇后挽袖柔声道:“陛下崩逝的突然,本宫想着大典从简,不需要置办的东西都省了罢。”
张宰辅不甚赞同:“这事儿恐怕不能依阿姐,这继位大典如何能从简?”
张皇后叹道:“我知道这古往今来没有人开这先例,哪怕是赤手空拳打出江山来的太/祖皇帝也不曾这样草草办事。”
今时不同往日,他们母子前有虎豹,后有豺狼。已是陷入进退维谷的地步。
张宰辅沉吟问道:“阿姐可是忌惮贵妃母子?”
他一语道出张皇后心中所想。
张皇后颔首低声道:“先帝虽已驾崩,但贵妃他们母子两受多年恩宠,我也无法笃定先帝有没有允诺他们什么,若他们像当年一样使那种计谋,那聿儿他……”
张宰辅道:“阿姐放心,有阿弟在,保管太子顺利继位。”
张皇后顾虑重重,心头像是压了快大石压得她喘不过气:“刘贵妃她不会甘心的,就算她甘心,衡儿那孩子也不会。”
张宰辅抚慰道:“阿姐休息吧,你思虑太多了,这事交给阿弟你就放心吧。”
殿内登时变得寂静。
到了登基那天,当真如张宰辅所言水静无波,赵聿顺利登基。
平成二十六年秋,永和帝崩于甘泉宫,次月皇太子赵聿即皇帝位,改年号为景昭,以明年为景昭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