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万人迷该如何拒绝爱意[快穿](16)
两人没有钱,但李家惦记他们的人多。后来卿幼妈妈要生的时候,发现卿幼他爸被人压在床上呻/吟,淫/乱不知耻。当天晚上,生下卿幼就血崩离世了。
卿幼站在楼梯口,看着自己的脚,想着先踏左还是先踏右。班上有同学说他爸是个卖屁股的,他也是,卿幼想了想,觉得没关系。他跳了一步,两只脚一起上了前。
阴天,很凉,楼道里不透光。卿幼打开门,开了灯,才感受到些微光亮。
灯泡白得厉害,光也是,只有地上东倒西歪的玻璃瓶幽幽绿。沙发垫子上的酒液湿了干,干了湿,黏了层米糊似的,一日一日地溃烂着。
收拾了地上的酒瓶子,卿幼去厨房做了点饭。做好端桌上了,才去摇醒那个烂醉的人。
沙发上的人昏昏沉沉地醒来,头很疼,胃在烧,将死未死,只是身体换了芯子。
混乱了会儿,林偏幽慢慢睁开眼,记忆如电影一幕幕上演,结尾是一地的酒瓶酒液酒渣滓。与此同时,小说情节一溜而过,他明白自己又换了世界。
而他的角色是主角的炮灰假爹。
炮灰爹在家醉死后没多久,没几年好活的李家老太太不知咋的,突然从脑子里的犄角旮旯处想起了自己还有个曾孙子,吩咐人找到后就接回了家。李卿幼重返名门,再次出场时已是八年后。
而这八年足够他颠倒自己的人生。当年的事件,亲生的父亲,财产,阴谋,一切的一切在他面前展开。从迷雾重重到天光破晓,从十四岁到二十二岁,世界于他,一片片崩塌又一层层重建。
一切事故的主导者,悲剧的缔造者,变态的恶人,他的亲生父亲,在弥留之际仰躺在床上,狰狞狂笑。
这个李氏豪门嫡系之一的女婿,大声述说着他的发家史,述说着自己的手穿过人心时的痛快,述说着当年的那对丧父丧母的姐弟身体的柔软度。
李卿幼想起了推开门后血崩的母亲,想起了酒醉里身亡的父亲,蓦然笑了。
床上的人仍旧述说着,述到最后不甘心,指着李卿幼大骂起来。他痛恨自己接回李卿幼,也痛恨天道不公。他架空李氏,拥有无上权势,最后却无儿无子。如果当初他的情妇们有点儿用,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而这孽种,也只能在阴沟里腐烂死去。
卿幼欣赏着这垂死的挣扎。肮脏生命的最后,是一只滚着粪球的蜣螂,在自己的世界里大张声势,浩浩荡荡。
听得倦了,他拿起针筒,往那人身体里又加了一味药。
翌日,豪门女婿与小野模激战身亡的消息四散开来。卿幼孤坐在李氏大宅里,看着天从黑到亮。
太阳照样升起。
死去的人没资格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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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偏幽的思绪收了回来,他看着眼前的男孩,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人生看似很长,前二十年却决定了很多。不幸的命运隐藏在幼时的悲喜里。家庭环境、父母性格、亲人关系,卿幼所得到的都不尽人意。
八年后,坐拥无数钱财,心里却空得如黑洞,没有东西能填满的李卿幼,真的快乐吗?
偏幽扶着沙发坐起来,身体隐隐作痛,疲惫不已。纵使眼前的菜看着红绿可口,他也没有心思吃下去。
卿幼好似早已习惯,见状只是挑拣了些菜端过来喂。
汤匙递到了嘴边,偏幽移开头,汤匙也跟着他的嘴移动,饭粒没掉一颗。
偏幽微微皱了眉头,勺子一直触着他的嘴,大有他不开口吃,勺子就一直黏在他嘴上的趋势。
他侧过头看向李卿幼,灯光下李卿幼的脸又添几分凄厉。两人沉默着,在狭窄房间里有如两只白鬼。沉默半晌,他还是开张嘴吃了进去。
原主已经很多年没正经出过门了。年近三十,却一直靠着以前养父母留下的没被夺走的一点基金活着。钱不多,勉强过活。他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蜷缩着、苍白着、溃烂着。连李卿幼小的时候都是靠着一些好心的邻里邻居帮忙养着。
等李卿幼大了些,原主更加不愿出门了。他沉默地喝酒,沉默地挨饿,沉默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他还是那么漂亮,惨白的身体、腐烂的灵魂,都没能夺走他的美丽。贫穷不能,岁月也不能。他好似永远地被定格在了十五岁那年。
那一年他还在长大,那一年他已经死亡。
卿幼又舀了一勺,偏幽张开嘴慢慢地咀嚼着。距离李卿幼被接回的时间还剩一个多月,而偏幽也直觉这副身体活不了太久。
在腐烂的自我唾弃的时光里沉醉了十多年,阴郁腐朽的痕迹已经遍布身体的每一处。坑坑洼洼的下水沟里纵使倒印了月亮,肮脏浮绿的水质也印不了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