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倪以云隔着不到几米的徐庭皮肤比很多女孩子还要白皙，眉眼褪去了在大场合上的肃杀，阳光透过办公室里的落地窗照进来，眉眼极尽温柔。

从论文和报告里抬起头的徐庭最先说出的两个字是：“是你？”

“怎么，大名鼎鼎的徐导认识我？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倪以云皮笑肉不笑。

“哪里哪里，公主嫁到，光临我这寒酸的办公室，我才该感到荣幸。”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想必也知道我来的目的吧，我就开门见山直说了，我想知道，你在台上讲得那些，是你自己做出来的成果？”

这下徐庭眉眼里的温柔都改成了惊讶，还带着那么点点愤怒，他压着怒气保持着声调的平静：“当然是我们团队的成果啊，小珏没日没夜辛苦地做了这么久，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别的意思，我是想说，没日没夜地做？你看着她做了么？”这话倪以云说的有些刻薄，可是也是最好的质疑语句。

“那倒没有，可是我相信小珏，我也愿意给她最好的辅导。”

倪以云在心里“呵”地一声冷笑，对王珏的那一丝怜悯也在此刻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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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倪以云心里大概有了数, 尽管前世的自己也这么无助和可怜，也对那些光鲜亮丽的东西有过渴望, 可是自己不会不择手段来争取。

她甚至想到了王珏是怎么真诚地望着徐庭的眼睛正义凌然毫无愧疚地说出自己需要怎样的帮助的。

“如果我说, 这些都是我做的, 而被王珏窃取了，你信吗？”倪以云知道徐庭不会相信的, 可还是问出了口。

徐庭和王珏之间的感情, 倪以云怎么会不明白，就像两根无依无靠的稻草，萍水相逢, 却抓住了对方的根子, 相互慰藉，相互救赎, 相依为命。

“你觉得我信吗？”

果不其然。

“那你觉得，她一个中学生，这种水平，可能吗？”

“你不也是个中学生，你还不是说是你做的么。”

其实倪以云只是想要个答案, 王珏是不是和徐庭狼狈为奸，现在得到答案了, 不是，这就很受安慰了。

曾经的少年还是一如既往地少年，不是钱和权这种东西能够诱惑的。

“好的，那没什么事, 徐教授我先告辞了。”倪以云知道谈不出什么结果，更解释不了自己为什么能有这般水准，干脆先告退。

“等等。”

就在倪以云前脚快卖出门的时候，徐庭叫住了她。

“怎么？徐教授还有事？”

“没什么事，就是我也听了你的展示，确实和小珏如出一辙，她和我讲的时候，也确实思路模糊，对于很多地方都解释不到位，你确实思路清晰，技术到家，更重要的是，你的新计算机语言介绍真的厉害。”

这话可以理解为客套话，也可以理解为徐庭对王珏也心存怀疑，只不过囿于情意，不愿意相信。

末了还加道：“最重要的是，你最后那段话很打动我，我愿意相信你，可是我实在怀疑不了小珏。”

最后那段话？倪以云想不起原话了，大致意思就是希望科技能够更好的推动星球和社会的发展blabla之类的，那段话是倪以云在前世做工作报告习惯了，顺手在最后抒发了下胸臆，却也是真情流露和真的有此抱负。

“谢谢。”倪以云不知道该说什么，除了这两个字，她说不出别的。

“我会对小珏注意点的，你的胸怀和抱负，我很欣赏。”

简直是喜出望外，倪以云以为这番来访，不会有任何进展，既无法说服徐庭不继续帮助王珏，也无法得知究竟徐庭是被欺骗的，还是同流合污。

现在倪以云知道，徐庭也是被蒙在鼓里的，更知道，徐庭和自己一样，不忘初心，不会被任何东西所收买。

有了这句话，比徐庭说其他什么话都有用。

要是徐庭盲目地说相信倪以云，只能说明他向权势和金钱低头了，他信的不是倪以云，而是对她的身份卑躬屈膝，要是徐庭话说得滴水不漏，那更是在让他不帮王珏这件事上没什么希望。

“眼下真是最好的结果了。”倪以云在心里欢呼雀跃，可是表面还是要保持礼仪性的微笑。

“谢谢你，那我先走了，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合作，有事联系。”这是倪以云说的第二遍谢谢，她是发自内心的真心感谢。

这趟拜访是倪以云独自去的，她不想让戴然和陈之昂参与到这件事中。

她会揭开王珏的真面目的，但不是现在。按照原书的叙述，王珏贼心不死，在前方给她使了更大的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