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有十分钟的考虑时间。”

那声音自此便沉默了。

三位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答案。“不必十分钟了，我们现在就可以选。”韩承枫道。

这不是草率。就只是，经历生死之后，自己会作何选择已是一览无遗。

方殊然先开口，他说：“我选A。”他有哥哥和姐姐，没有了他，他的父母会过得很好，所有人都会过得很好。他想去那三千小世界看一看。

韩承枫道：“我选B。”他是要回去的。这个世界里，还有值得他回去的人和事。他不担心自己会变成那个冰冷冷的书中的人物，他知道有人会唤醒他。

最后是林堰茗。他说：“我选C。”

然后他笑了起来：“我知道没有这个选项，可是A和B我都不想选。就让我从哪儿来，就回到哪儿去吧。”

“我的路，本来也已经走完了。”

几秒钟后，系统说：“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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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殊然从火车中消失了，眼前一片绚丽的光晕闪过，恢复意识时，他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酒店的套房里，浴室中有水声传来。

脑海中一个声音响起：“宿主，您好，我是您的辅助系统，编号419。今后，请多多指教。这是您的第一个小世界，难度为‘easy’模式，您的任务是，改变渣男原主的悲惨命运。接下来，请您接收小世界剧情。”

方殊然第一个反应是跳起来去找镜子。镜子里是一个年轻男人的脸，和他过去的样子有几分相似，很好看。

“好呀，来个剧情吧。”他欣然道。

他想了想，又问，“系统哥哥，我还有没有可能，回到我从前的世界里去呀？”

原本是不该透露的，然而系统似乎被“哥哥”这个称呼取悦了，于是说：“宿主，有可能。”

方殊然就笑了。

他在心里希望，回去的时候，那个世界、那些老朋友们，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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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承枫从火车中消失了。他出现在了韩家老宅里，周围一片沉寂，整个宅子中似乎无人走动。甚至于，整个城市似乎都死去了。

明明是诡异的现象，韩承枫却似乎见怪不怪，他只是想着，自己好像忘记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但是，总会想起来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有这种笃定。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觉得今天太阳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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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中只剩下林堰茗一个人了。

“你是第一个选C的人。”系统说，“等十分钟走完，这一切就结束了，你会去往你该去的地方。现在还有八分钟。”

林堰茗“嗯”了一声，又道：“你的火车，地板有点脏啊。”

说着，他随便撕下一片衬衫，沾了点茶水，跪到地上，擦了起来。

系统……系统竟然无语凝噎。

“你也是第一个会给火车擦地板的。”系统说，“这样吧，你死了也是白死，要不要把灵魂卖给我？”

“怎么卖？”

“你的灵魂会变成主系统的能量。相应的，我给你许给你一个愿望。”

“成交。”林堰茗干脆利落地答，他本来也不想要什么灵魂，他甚至不想再存在，倒不如灰飞烟灭才更好。

“你可以许愿了。”

“能直接干掉那个拼接怪和小屁孩儿吗？”

“世界意志不死不灭，这个我做不到。”

“我想也是。”林堰茗道，他终于擦完了，直起身，走到火车窗边。“我挺愧疚的。”他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那就……许这个愿望吧，希望他喜欢。”

他往窗外看，他说：“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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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忍嘉是眼睁睁看着方殊然消失在眼前的。

那种感觉太陌生了，他伸出手去的时候，还有一丝愣怔，然而面前的空气中已经什么都不剩。

“嗔……他们都死了。”他抬眼去，声音已近哽咽。

黑雾散尽，原本单膝跪地的林嗔站起身。

“你很想死吧。”他说，喉咙已经彻底哑掉，双眼已是一片赤红。

他伸出手甩了一下又狠狠握紧，手上传来了骨骼的响声。

“你不枪，不怕刀，不怕子弹，不怕能量。”

林嗔朝前走。

“你本就是拼接而来的，所以把你撕成千千万万片，你也能把自己拼回来。”

一步。

“那么，如果把你撕得再碎一些呢？一万片不够，十万片呢？一百万呢？”

再一步。

“一百万不够，那么再碎一点呢？一亿够吗？十亿够吗？或者再碎一点？”

再一步。

“碎到你永远都没办法把自己拼回来的地步？”

他已经走到了韩殊茗的跟前。

韩殊茗后退几步，难得地有些慌乱，他发现自己的“渣能力”居然已经不剩什么了。那本该是源自他这个人本身的力量，但是却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