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友总是在撩我[穿书]+番外(40)
从月洞门跑过来一个小婢女,只有十二三岁,刚被父母卖到国舅府中不久,还未沾染上府中一众家仆的恶习,还是一副属于孩子的天真懵懂样。
她不晓得男娈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这位公子是主子心尖儿上的人,所以服侍起来很是用心。
“曲公子,奴婢将鱼食给您取来了。公子还有什么吩咐么?”
曲韫玉看着她笑盈盈的脸,轻轻叹了一口气。
弄垮自己身体的几味补药,他都是吩咐这个小婢女下的。一旦被那个老中医发现他身子日渐虚弱的原因,第一个遭殃的就是这个女孩。
刘夏的家仆都不是好东西,但是对这个女孩,曲韫玉心里还是有罪恶感的。
“……你下去吧,这里没你事了。”
“是。那奴婢去为公子煎药了。”
曲韫玉本想嘱咐她,一旦有人问起她那几味药的事,千万要说什么都不知道,却碍于藏在不远处的假山后,暗中窥视他的管家福安,而什么都不敢说。
除了书房和库房两处重地,莫良允许曲韫玉于府中随意走动,并吩咐下人,伺候他就要像伺候主子一样。
曲韫玉自然很领这个情。
可是只要刘夏一不在府中,福安就会暗中跟着他,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无论是吃饭的时候,看书的时候,在庭院散步的时候,总能在屏风后、书架旁、大树底发现他的踪影。就连他在上茅房蹲坑的时候,福安都要扒着墙头看着他。
——阴魂不散!
曲韫玉抓起瓷碗中的鱼食,想丢到池塘中泄愤。奈何手臂使不上力气,鱼食顺着垂下的手臂滑落于池中,洋洋洒洒,洋洋洒洒。
刘夏那几尾锦鲤倒是享用尽欢。
曲韫玉苦笑,一口气提得太猛,成了咳嗽。
这一咳,心中郁结更深。
待他平缓过来,忽然就张口喃喃,声音又恰好能叫福安听见:
“欲念成真颠是非,
“花客乃是俗中人。
“太仪前日暖房来,
“长眉画了绣帘开。
“斗鸡走狗家世事,
“一篇诗了鱼尽欢。”
福安在假山后头反复琢磨,琢磨半天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曲韫玉料想他定猜不出诗中玄机!
这一讥笑,又引出一口痰来。曲韫玉找个能靠的地方坐下,开始思念起他的云霜。
也不知云霜如何了,可还为他操心,还要惦记着再做傻事?
那晚刺杀刘夏的刺客虽未与曲韫玉交谈,但他心里明白,那是云霜请来的人。
刘夏中那一掌,即便大难不死,也不可能相安无事。但这几日曲韫玉在他身边,却觉不出他半分异样。
他便猜刘夏是装成无事的样子,在试探自己。所以他这几日也装成很服帖的样子,就是不想让他疑心,从而查到云霜头上。
最好的证据就是这几日刘夏每每天黑才回府中。曲韫玉打听过,他这几日不去上朝,坐着马车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曲韫玉料想,他肯定是去看病去了,顺便在秘密查探刺客的身份。
唉!可惜他被囚于府中,什么消息都探不到。最近那位姓莫的义士也不来了,也不知他是否过得安好,是否也遭了刘夏的毒手?
他没把“莫义士”叹出来,却把刘夏叹回来了。
莫良刚一回府,听下人说曲公子在后园赏鱼,便赶了过来。
“原来你在这。怎么不在房中歇着?还咳么?”
他一把就攥住了曲韫玉的手,还攥得死紧,曲韫玉躲都躲不开,只能任他摩挲着自己的手背。
这一急曲韫玉又咳了几声,才道:“怎……怎敢劳大人……咳咳……费心。”一边说一边试图将手抽出来,然而……无用。
“怎的喝了三天药,你的咳却不见好?”莫良蹙眉,该不会是得了痨症了吧?
曲韫玉只是淡淡回了一声不碍事,侧眼观察着莫良,试探着道:“大人今日……似乎很高兴?”
高兴,当然高兴了。太后向张伯庸提起婚事,张伯庸竟然不答应。今日他如约进宫向太后答复答应婚事的事便听闻了此事。太后那脸色可是相当不好看呐。
虽不是张伯庸亲妹,却也是张家的人。张伯庸怎么可能把妹妹嫁给刘夏这种人?保不齐张家哪天都要被连累。
太后和张伯庸虽然不至于为此翻脸,但总归是伤了和气。看来张伯庸也打定主意不想继续留刘夏这枚臭棋了。
而前日卫岚也说,李延昭也即将对刘夏下手。
甚好甚好,正合心意。持续三个多月的布局,总算要收盘了。
莫良继续作势摩挲着曲韫玉的手背,心道:“享受和我最后的这段日子吧。当然了,对你来说是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