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音乐课上孩子们很吵，是按照在班上的座位分的座位。但是比平时的座位要挤，辛妩照例和张默然坐在一起，前排的是几个熟人。

辛妩最开始是安静地坐着，后来盯着前面的人的后脑勺，突然翘起了二郎腿。

前面的一个男生突然转过头，鼻子嗅了嗅，好奇地问：“辛妩，你家也养了哈士奇吗？”

辛妩盯着他看，是因为他就是宴会那天晚上跟在她后面欺负人的一个男生。却没想到人家先开口了，“没有。”小孩子的脑回路她也不清楚，只是冷淡地回答。

“啊？我闻到身边有我家狗狗的味道，我以为你也养狗了。那是谁养的啊？”他疑惑地说，向旁边的人问：“是不是你身上的？”,“那是你身上的吗？”

“都不是啊，那就是后面的了。”

前排的那个男生在来回地嗅，张默然放在腿上的手不由地互相抠紧了。前额的刘海遮住了眼里的难堪。

身旁的椅子突然一空，张默然的眼神动了动。抬起头就看到辛妩从他们这排出去了。

她坐在钢琴老师的位置，老师让辛妩先把他们今天要学的歌的钢琴曲照着谱子先弹一遍。

辛妩身上还是那干干净净的校服，坐在钢琴前弹着他脸名字都叫不出的曲子。

张默然的拇指被他抠起了皮，他低着头，看着自己旁边一直在空着的座位。

下课后，他逃也似的去了厕所。对着厕所的镜子，使劲搓着水流下的双手。

在空无一人的厕所里，一个男孩儿拽起了自己的领子，将头深深埋进胸口的衣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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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事情，陆姚安和她说了。张默然知道是他们救的他。也代辛妩和他道歉了。

辛妩自己也道了歉，但是看张默然不理睬的样子，也就没太勉强。她感觉小时候的云缄还是有点人情味儿的。从给她做的错题笔记里就能看出来，顺其自然吧，她想走她的支线情节了。她发现她可控的只有她的支线情节。

但是后来几天，张默然好像完全漠视了她。

互相改生字和批改卷子的时候。辛妩主动说了三遍，张默然也没有跟她交换。她眼神好，不经意看过去，就发现张默然的本子是空空的，卷子也是干净地完全没有动过的样子。只写了个班级姓名。

“张默然，你的卷子怎么都不写了？”辛妩也被这小孩子的操作震惊了，张默然是第一名啊，怎么突然之间，什么作业都不写，考试也不考了？

张默然：“和你没关系。”

辛妩一时噎住，转过头没说话。

然而更震惊的是在后面，老师让辛妩把车棚后面的小花园打扫了再离开学校。她拿着清扫工具去学校后墙的时候，竟然在角落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在和三四个男生互殴。

辛妩看到了周子晋，正是那个冰激凌店门口给她写了情书，以及在宴会那天晚上的那个男生。辛妩记住了他的名字。

他现在正蹲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肚子。

“你们在干什么！”辛妩喊了一声，背对着她的男生回头了。

张默然？

这回换辛妩震惊了。

然而，张默然看到她的一眼，就快步流星地转身走了。

辛妩追上去，“张默然？”

他走得更快了，辛妩追着又叫了一声。

“别跟着我！”

第17章 “张默然！你什么时候能……

“张默然！你什么时候能不把自己封闭在你的那个世界里？你年纪这么小，是会把自己搞自闭的。”

“张默然！”

看到追上来的辛妩，张默然往后退了几步。大声叫道：“不用你管我！”

他抓紧了自己身侧的校服，“你不要过来。”

我身上有味道。

自那天起，张默然就躲院了辛妩。整个人的气质都愈发阴沉。

辛妩也恼了，差点喊出来“云缄”。她的高跟英伦小皮鞋的后跟卡在了楼梯翘起的铁皮上。

下一秒，张默然冲过去抓辛妩，指尖从辛妩校服拉链一厘米滑过。

眼睁睁地看着女孩儿从自己面前，向后滚了下去。

“辛妩！”

“辛妩——！”

Duang.发丝飘荡在眼前，视野的最后一秒，是楼梯板上下晃荡………

**

五年后：

手臂上是温热的湿度，有人在用毛巾给她擦着胳膊，手.和脸……

温度一点都不烫，很舒服。

辛妩睁开眼睛，看这天花板。

她在医院？

我怎么在医院。

辛妩挣扎着坐起来，手背触碰到了好几根透明的输液管。

“小妩？”

病房门口女人走进来，眼角的细纹和鬓角的白发，一下子忆起了那年她回家之后见到的母亲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