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反派进行时(穿书)(9)
她嘴角挂着笑容,面上丝毫不见阴霾,银翘的心总算松了一些。
她不安地扫了一眼塌上的人,没走,唐轻歌明白她的顾虑,笑了笑,把她往门外推,“放心去吧,我不会有事。”
银翘离开后,唐轻歌端着药走过去,软声道:“先将药喝了吧。”
燕骥盯着那碗黑乎乎的汤药,没动。
唐轻歌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哪怕他失了记忆,骨子里的防备也丝毫没有减轻。
毕竟是未来的帝王,他从小冷血冷情,能在各种算计暗杀里活下来,已是不易。
这样的人,很难得到他的心,可一旦得到了,就会是全部。
唐轻歌垂睫看着那碗药,咬了咬唇,只好端起来自己喝了一口。
苦涩的滋味从舌尖蔓延开来,直接麻痹了她的味蕾,唐轻歌痛苦地皱起眉,一张小脸都皱成一团。
她连忙用另一只手捂住嘴,生怕自己呕出来。
直到把药完全咽下去,那股子苦味也没散去,唐轻歌的眸中都泛出些水光。
她吸了吸鼻子,将药往前递了递,撇开眼没看他,闷声说:“没毒,喝吧。”
燕骥听出了她语气里的那一丁点委屈和怨气,又抬眼看了看她。
她脖颈处瞧着骇人,像是一块备受摧残的美玉,还有刚刚喝药时艰难又痛苦的模样,娇气的不行。
此刻她特意隔出了些距离,垂着眸不看他。
因为他的恩将仇报而生的惧意,还有因他的怀疑而生的委屈和恼火,分明都写在了脸上。
可惜,他的面色却仍然没有任何波动。
唐轻歌在心底长叹口气,心想:这狗男人真的难搞。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她又如此安慰道。
燕骥抬起手就要接过药,她却突然猛地收回手。
唐轻歌余光瞟到了他手臂上裂开的伤口,白色布条里又隐隐渗出了些血迹。
她急声道:“你别乱动,伤口又要裂开了。”
燕骥停住动作,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仍然没什么表情,就好像伤成这样的不是他一般。
重伤成这样还能差点掐死她,还像个没事人一样,一副感觉不到疼的样子,唐轻歌心底倒真是有点佩服了。
她深吸口气,鼓起勇气坐到床边,有些紧张地看着他:“我来喂你吧。”
他冷声拒绝:“不用。”
燕骥又要抬起手接过药,却被唐轻歌挡开了。
他的目光骤然冷下来。
只见她护着药碗,往后缩了缩,浓密的睫毛不安地颤着,却偏偏敢抵抗他,“你自己喝药的话,伤口又裂开,大夫前脚刚走,等下又得将人请回来。也不能这样麻烦人家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几乎都快要听不见,可燕骥还是听了个清楚。
可他却又像是完全没听见她的话,伸手夺过她手里的药,一下子喝了个干净。
已经猜到他会这样,唐轻歌也没太失望。
她也没真的打算给他喂药,以前素不相识的两个人,刚一见面如果她就太过殷勤,也容易惹人起疑。
起初给他心里留下心善,以德报怨的印象就够了,至于满心爱意,得留到后面再演。
总得循序渐进,一步步来。
没一会儿,店小二就送来了清粥小菜,唐轻歌也很是识趣地先都吃了几口,以身试毒,他这才放心地都吃了。
陪着他用完饭,外面的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
她不能留的太晚,更何况她今日是偷偷离的府。
丞相府人多口杂,保不准就有谁的眼线,她得谨慎着些。
唐轻歌拿起斗笠带上,转头对他说:“我得回府了,有空便来看你。若是有急事,你便让店小二找人给丞相府送信,我会过来。”
他靠在塌上没答话,唐轻歌也没指望他能说出点什么。
她抬脚往门外走,正要推门出去,又忽然想起什么,停住了脚步。
她蹙眉叮嘱道:“伤口这几日切忌沾水。就算你也要走,也要等这一身的伤养好再走。”
留下这句话,她便推门而出。
银翘就在门口等着,一见她出来便迎了上去。
那店小二也候在门口,唐轻歌从袖口里掏出银子递给他,微笑道:“小哥,这几日麻烦你多照顾一下这间房里的病人。他伤的重,每日多做些补身体的吃食送去,若是银两不过,我下次来时再给你。还有,他生着病,脾气有些不大好,劳你多担待些。”
店小二惶恐地接过银钱,掂了掂里面的重量,立马拍着胸脯保证道:“公子您放心,我绝对把人给您伺候的好好的。”
谈话的声音并不大,屋里的人却清晰地听见了全部。
燕骥望着那扇门,目光晦暗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