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金屋藏娇+番外(19)
“见着了,让他继续来祸害我的妻子?”裴执一字一句,面色冰冷如寒渊,摆了摆手,秀珠立即上前把夏蝉带了下去,省的她在主子眼前哭的人心烦。
夜色渐浓,男人手里拿着佛珠,坐在一旁的塌子上,月色透过镂空的窗格撒到他身上,清冷又空寂,他阖上眼慢慢转了两圈佛珠,然后起身给傅茵裹了一层锦被,抱入怀中。
“备车,去宁济寺。”
裴府的马车踩着月色连夜赶到了宁济寺的山脚下,裴执将人背上去的时候,天上的星子已经渐渐隐退,宁济寺内的钟敲起空荡悠长的钟声。
裴执年少行事诡桀,得罪无数人,一次中了算计差点活不过来,在宁济寺休养了一年才好转,他与寺中的主持亦师亦友,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求到那人眼前。
只是怀中的人轻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晨曦的光照在她脸上,透明的像立马就会消失一样,她是他的妻子,已经被他规划进了他的未来,裴执不想让她死。
一位小和尚将他们带入了厢房,行了一礼道:“主持正在进行早课,施主请稍等一会。”
裴执倒了杯水,润了润傅茵干枯起皮的唇,闻言眉也不抬道:“三百两香火钱,请他过来。”
小和尚眼睛瞪圆,恭敬的行了一礼后就匆匆跑去催人。
不到一盏茶时间,一位披着袈裟的和尚就走了进来,玄寂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裴施主好久不见。”
披着金色丝线勾勒的红色袈裟的和尚身形高大修长,随着佛音落下,微暖的朝阳撒在长身玉立的那人身上,给他拢上了一层圣洁的佛光。
男人凌厉的剑眉微凝,淡声说:“大师客气了,坐。”
玄寂笑了笑,一股子圣洁出尘的味道,他跪坐在另一旁的蒲团上,温声细语的问:“裴施主可有什么要紧事?”
裴执呷了口茶,目光凝视着玄寂,没有同他绕弯子,直接以利相诱,“我妻子病了,请你出手救她,等她身体好转我会向寺内捐三万两香火。”
玄寂眉心一跳,错愕道:“你娶妻了?”
裴执沉默点头。
玄寂拧着眉,观他面色凝重,没有一口应下,而是道:“贫僧先把下脉。”
他随着人去了里间,普一看到榻上躺着的人,就变了脸色,连脉都没有把,直接拒绝道:“没救了,直接准备后事吧。”
方才高洁出尘的主持顷刻间变了一个人一样,话中刻薄又冷漠,裴执已然习惯了他这副模样,他沉着脸,声音突然哑了几分,“你救的了我,也能救的了她,为何不肯救?”
“贫僧说过,你亲缘寡淡,是个克亲克妻的命,这女子的面相更是有短命早逝征兆,你娶了她当晚没走已经是上天怜悯。”玄寂漫不经心的转了转佛珠,嘴里吐出的话越冷漠,也不管是否戳痛了对方的心。
裴执袖中的手抖了下,冷如鹰隼的眸子摄住他,玄寂被他刀子一样的眼神刺的有些心惊,他闭上眼权当自己看不见。
“我不信命。”裴执攥紧了拳头,面无表情看着他,“再加五万两,救她。”
玄寂睁开了一只眼,悄悄觑他一眼,“贫僧只能一试,救不救的回来还要看她自己。”
裴执绷紧的脸微微一松,“好”
玄寂给傅茵用了一颗药丸,见她吞下,脸上顿时变的心疼,“这药喂了也是白喂,即使现在救活了,她也活不了几日,她在今年必有一个死劫。”
续命丹可保住人的一线生机,有价无市,他手中也仅有三颗,两个都赔在性裴的身上了,谁让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当年这人四肢都被打断了凭着一口气爬到了山上,血迹拖了长长的一条,狼崽子一样看着他,他这心一软就救了他一命。
当然玄寂事后也把人留在了寺内剥削了一年,将人赶走前不忘说些刻薄难听的话。
——你就是个薄情寡性孤独终老的命,我就不该救你,当时早早去了,后半辈子也就不用再吃苦了,与其你日后再爬回来,还不如现在就留在寺里当个和尚。
少年桀骜不驯,狭长的眸高傲的扫他一眼,“你只是贪图我生钱的本事,爷日后有权有钱,一个人也能潇洒过活。”
玄寂心中痛惜,当年怎么就没再坚持一下,此时也就不用他卖药挣钱了,一年别说是七万,十万二十万也能给他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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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山中多雨,霹雳啦啦的雨水拍打在山林树叶上,声音清脆又空灵,傅茵休养了一个月,身体已经渐渐好转,她爬在窗格前,接住屋檐落下的水滴,身后的人给她披上了一件斗篷。
傅茵转身,眉眼温柔,“夫君。”
“莫要贪凉。”裴执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