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居然是出了城。幸好，只是出了城。

莫北风回到城中，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全身戒备转过来。他看到秦千水铁青着脸，有些心虚地往后退了几步。

秦千水步步逼近，强忍住怒气，语气不善：“你去哪里了，追踪符都失去了联系。”

看到秦千水这么生气，莫北风又往后退了几步，退了几步撞到树上，惊醒了沉睡的野鸟。他结结巴巴回道：“我，我就出去散了个步。”

“散步需要去这么远的地方？还带了我的剑。”

莫北风赶紧塞回秦千水手中：“我出门去练了个剑，”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你信吗？”

秦千水看了看莫北风，又低头看了看剑，不知道他到底记起来了多少，还是带着怒气：“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很危险，还到处乱跑。你出事了谁能救你。”

莫北风一听秦千水是担心自己，又立即兴奋地说：“我的二胡长进了，我可以自保，你不用担心！”

秦千水眸子暗了下来，也对，他现在修为比自己高，也不需要我的保护了。他想去哪里，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莫北风见秦千水表情戚戚，是自己不打招呼离开让他伤心了？

秦千水低头看着地上自己的脚，不带任何感情：“你如果真的想走，就走吧。”

“什么？”莫北风怀疑自己听错了。

秦千水踢了一脚石子，语气依旧很冷漠：“既然我只是你们话本里的人物，而你本来也不属于这个世界。你走吧，回到你自己的世界去。”

秦千水说完不再看他，转过身，一手紧握着拳头，另一只手握着剑柄，硌得手生疼。但疼痛能让他找回理智，他很不喜欢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一切到此为止。

莫北风一脸懵，这都什么事，秦千水到底是怎么了？

他走上前，想将秦千水的身子掰过来。秦千水执拗着不愿意转身，莫北风只好绕到他面前。

秦千水不想让莫北风看到自己现在落寞的样子，又转过身，避开他的视线。

但莫北风已经看到，他震惊了，这样子的秦千水，脆弱又无助。心里某根弦被拨了一下，他不由自主地就伸出了双手，从背后圈住了秦千水。

他才发现，少年秦千水的身板是如此弱小，和以前那个天下无敌给人安全感的秦千水完全不一样。槐花香笼罩在莫北风的鼻尖，怀里的人还在努力想挣脱开莫北风的束缚。

天虽然阴郁，却没有飘落的雨滴，没有卷起的大风，周围一切的一切都那么安静。连先前惊起的野鸟都安静地站在树上，晃着小脑袋看着别扭的两人。

莫北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他听到了秦千水的心跳声，也是噗通噗通。

莫北风将秦千水抱得更紧了些，声音从秦千水头顶传来：“师尊，你说过不会再这样对我的，你食言了。”

“本尊就是说话不算话，你又如何。”秦千水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但是那又怎样。

“不行，师尊，你不能不要我。”

秦千水发现莫北风力气大得惊人，根本挣脱不开，哑着嗓子说：“放手。”

莫北风虽然很迷恋怀里的温度，但还是听话地放开了他。

秦千水现在心里很矛盾，莫北风总是不按常理出牌，整天都在发神经。他现在到底是想干什么，先前想方设法离开，如今又这样。是在可怜我吗？哼，本尊需要人可怜吗？

莫北风听到秦千水冷哼了一声，有些心慌。秦千水看起来真的生气了，我是不是不该去抱他？他急急忙忙解释道：“师尊，对不起，是徒儿逾越了。我不是故意抱你的，你不要生气。”

秦千水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还有其他让他生气的事情吗？对，一定是的。

莫北风回忆了一下自己干的所有狗屁倒灶的事，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倒出来认错：

“我不是故意要瞒你风莫的身份。那是之前做任务，担心对未来造成影响，不得已模糊了你的记忆。救吴刚是支线任务，完全是我自作主张，为了补足剧情，但是没想到会那么凶险。五彩石也是我跟系统要来的，我也不知道重塑肉身会对你修为造成影响。还有刚刚离开是因为……”

听着身后的人一句又一句的辩解，秦千水的心却一寸一寸凉了，连带说出的话都带了丝丝凉意：“够了，不用再说了。”他强忍住内心的失落，说完了下一句，“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莫北风絮絮叨叨说着，一下子被秦千水没有丝毫温度的话语打断，他瞬间红了眼眶：“师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不要这样好吗。”

他上前去拉秦千水的手，秦千水将手收回到胸前，如果他能看到，秦千水的手已经被剑柄硌出了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