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千水将右手放到桌上，撑着脸歪着头。天色已暗，微弱的月光照进窗来，映入他的桃花眼里，亮晶晶的满是笑意：“为师果然没看走眼。”

莫北风嘿嘿笑了两声，心里乐开了花。

“好了，为师乏了，要歇下了。你回去吧，记得温习功课。”

“收到！”莫北风开心地跑出了门。

查探到莫北风已经离开了槐院，秦千水噗的一声吐了口血。他擦干净嘴角的淤血，盯着自己的手，很是困惑：“保住他的魂魄已是不易，现在还强行给他开窍。秦千水啊秦千水，你到底在干什么？”

莫北风喜滋滋地回到住所，将卷轴从箱子里取出来，仔细翻阅，他发现自己居然能看懂上面的内容了。

“北风，你没事吧？”焦急的声音从内府传来，莫北风有些疑惑：“啊？我能有什么事？”

“我刚刚调息结束，发现有人封住了内府。我的五识被困住，看不见也听不见。我很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啊，没事，刚刚师尊教我二胡来着，可能是为了防止干扰所以加了结界吧。”可是为什么要屏蔽莫南霜……

莫南霜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莫北风思索片刻，说出一句让莫南霜很想打他的一句话：“我觉得，我可能真的是天才。”

“……我早就说你是天才。别担心，初级课程只要入门了，就很快的。这个月你好好学习，下个月我们一起上课。”

莫北风才想起来刚刚的场景有多么难以形容，师尊是怕莫南霜误会？可这是莫南霜的身体，要不要跟他说？要是莫南霜真的喜欢师尊，这不是明显的挑衅？那师尊到底是喜欢莫南霜还是喜欢莫北风？哎呀，不想了，好好学习才是正道。

压下心头的胡思乱想，莫北风认真阅读着乐谱。一会儿他又觉得，好像莫南霜的人设崩了，怎么话变这么多了？他不是傲娇面瘫吗？

莫北风晃晃脑袋，突然觉得自己陷入了无限循环中。他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月亮，渐渐冷静下来。想再多不如行动实在，赶紧提升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随后的一个月，莫北风没日没夜地练习，每天只睡两个时辰，只巳时出门一趟去食堂搜刮吃的。他以一天一首曲子的速度消化着箱子里的乐谱，其进步神速饶是有心理准备的莫南霜也是瞠目结舌。只是，这么个练习强度，终归身体是吃不消的啊。

十天后，莫北风正在练习新曲子，莫南霜思考很久，艰难开口提醒道：“虽然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打断你，但是，你不会觉得身体不舒服吗？”

“啊？什么不舒服？”莫北风正琢磨着乐谱里面有一处不通畅，随口回答道。

莫南霜叹了口气，说道：“修仙者也是人的身体，也需要放松。你这么没日没夜的熬，没等学完初级课程，你就倒下了。”

莫北风反应过来，自己占用莫南霜身体这么长时间，但是完全没有好好保护这个身体。莫南霜也没有苛责，莫北风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得亏莫南霜身体强健，要是之前自己的小身板，熬三天就得进医院。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心梗可能不是看小说气的。

莫南霜觉得自己该提醒的都提醒了，莫北风自己心里有数，也不再多说，便又进入修炼状态。

莫北风放下了手里的二胡，拉开房门。下午的阳光正落到门前，逆着光，莫北风觉得有些刺眼。在门口恍惚了好一会儿，身体竟是有些摇晃，随后被一双有力的双手托住了腰。

莫北风回过头，咧嘴笑了笑：“师尊好啊。”

见莫北风疲惫的黑眼圈，秦千水皱了皱眉，折扇毫不客气地敲到他的脑门：“你是笨蛋吗？”

莫北风吃痛，揉了揉额头，有些羞愧地说：“我确实不该这么急功近利。”

秦千水沉吟半晌：“吃完晚饭去后山逛逛吧，后山凤凰花开了，可以看看。”

再次来到后山，秦千水带着莫北风去往了南边，还未靠近，就望见前面火红的一片。满树满树的花朵，像一团一团红色的羽毛，在夕阳的余晖中，翩翩起舞。

近了，秦千水召出古琴，在凤凰树下席地而坐。他纤长的手指覆上琴弦，琴音缓缓流出，像清泉流淌在莫北风心中，疲惫的灵魂得到了安抚。

莫北风在秦千水身边坐了下来，安静地听着琴音，思绪越飘越远。他想到了自己短暂而孤单的一生，想到无法预料的未来，很多很多细枝末节的东西像种子一样在心里生根发芽，脑海里出现一些若有若无的影子，看不清摸不着。

凤凰花瓣缓缓掉落，围绕在莫北风身边，像是在安抚莫北风一样，轻揉揉地擦过他的脸，他的唇，他的肩。在如此静谧美好的气氛下，莫北风身心无比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