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肆娘子(34)
顺着山水画望上看,她突然注意到屋内顶梁,居然不是横梁而是竖梁。
酒楼掌柜看她盯着山水画看,而后又看屋梁,即刻便明白了陈镜娇懂,来这件屋子的人不在少数,但像陈镜娇这样注意到他心思的还是第一个。
“姑娘可是...觉着哪里不合适?”掌柜暗中试探。
陈镜娇闻言莞尔一笑,意有所指“不,很合适,掌柜用心了。”
酒楼掌柜大喜过望,他本担心将这酒楼随便当给了什么人,只是简单的普通做了盈利器具,白白浪费了他多年的心思。别人不知道,但他知道这酒楼是他零零总总花了许些年慢慢装修成这样子的,绝不是那些普通酒楼可以比拟的。
这酒楼就是他半个孩子,若不是老家变故,他必须回去主持,这酒楼他是说什么都不会当出去的,本心有不舍,可今日看到陈镜娇,他那不舍的心也就消散了大半。
“姑娘,我再带你去看看别处。”酒楼掌柜献宝似的,带着陈镜娇逛完了整个三层每个屋子,不出意料,陈镜娇果然发现了他每个屋子的用心之处,酒楼掌柜也兴奋了。
“姑娘太懂了!来,我再来带你看看后楼!”
陈镜娇猛一点头,对酒楼掌柜一抬手,“请。”
酒楼掌柜笑眯眯地一抬脚,被晁珩拉住了。
陈镜娇走了几阶楼梯,发现两人没跟上,回头奇怪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晁珩告诉她先下楼,两人有事要说,一会儿跟上。待陈镜娇下楼后,晁珩刚要开口就被兴奋的酒楼掌柜打断了。
“少卿,你这相中的姑娘可太厉害了!她太懂了!我知晓你为何中意她了,我这风水布局可不是一般茶肆掌柜看的明白的,更何况还看的这么齐全。这酒楼我卖定了,不要一千两,九百两,不,八百两就够了!”
晁珩看着说完这句话就风风火火下楼的酒楼掌柜,眼皮微跳。
难道一个堂堂酒楼老板,都可以空出这么多时间一点点带人看完所有的屋子跟设计吗?
为了避免被甩下,晁珩不能多想,只得跟上两人。
前楼算主楼,后楼比前楼小许多,只有两层,但一侧皆是厢房,另一侧是后厨。院里有巨大的荷花池塘,多是组合亭廊,走在廊中侧头便能瞧到廊外塘中斑斓的锦鲤。陈镜娇看的眼都花了,这未免也太过豪华了。
酒楼掌柜指着那双层矮楼说那是他的住处,因为跟陈镜娇投缘,说的很兴奋,差点脑子一热说要不带着陈镜娇进去看看,话到嘴边音儿都发出来了,只感觉旁边阎罗的气场凉凉的,让他有点冷。
他咽口口水,慢慢的闭上嘴。
差点,差点,菩萨保佑。
陈镜娇看完后又在院里逛了逛,是越看越满意,但转念一想,这等豪华的酒楼肯定价格不菲,掂量着自己的资金,有些不自信了。
但她真的舍不得,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只能硬着头皮买下来,实在不行,她还有个便宜老爹。
陈老爹也算低调奢华的暴发户,因为常年南下,因此京城并没有太多人知晓此人名号,也不知道陈老爹有多有钱。
别人不知道,她作为闺女可是知道,就比如陈老爹屋里那块做花瓶底架的玉可是和田籽料,一年不枕几次的枕头,绣娘是整个京城找不出第二好的绣坊铺子里绣出来的。
一转头,看到酒楼掌柜笑眯眯地看着她,她问:“这酒楼掌柜想...”
掌柜伸出三个指头。
陈镜娇大惊,三千两?
“三百两。”酒楼掌柜依旧笑眯眯。
陈镜娇比听到三千两这个数字还蒙,这掌柜是不是少加了个零,迷惑地望向旁边的晁珩,晁珩却点点头,示意并不是她听错了,真的是只要三百两。
“掌柜,你这...”做慈善吗?陈镜娇后面的话没敢说出口,怕有些冒犯。
“可是三百两太贵?”
陈镜娇头摇成波浪鼓,“不不不。”是太便宜了。
没想到酒楼掌柜洒脱道:“今日我同姑娘投机,也算一份缘,这酒楼若是常人定不会出这个价格,但姑娘不同,好物当配懂的人,且我看姑娘是当真喜欢这处,所以就当交个朋友,姑娘莫要推脱。”
话已至此,陈镜娇不好再推脱,大方笑道:“多谢掌柜,我的茶肆现下在城西,掌柜若来定好物相待,以后此处开了茶肆,掌柜何时要来,报我名号即可,茶点茶味随意吃喝,若是掌柜朋友,也可报我名号。”
掌柜哈哈笑道:“敢问姑娘贵姓。”好一个直爽性格,他对陈镜娇另眼相看了。
“鄙姓陈。”
掌柜一听,笑颜顿了一下,试探地问道:“令尊可是...陈天昂?”
陈镜娇略惊讶,没想要京城竟有知晓她便宜老爹名号的人,点点头“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