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肆娘子(118)
胡人大乱京城,多地多处百姓突然被袭击,圣人震怒, 整个朝堂风声鹤唳, 不知何时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陈镜娇敏锐的发现了不对劲,亓清纨跟宋戚的婚礼这么着急, 那肯定是说明两方势力达成协议。
能让宋戚这么着急的, 只有一点了。
圣人怪罪于太子了。
所以宋戚跟亓清绾的大婚被迫提上日程,一者来说是要尽快将此事解决,避免圣人怪罪, 二者是武安侯联合国子祭酒, 这个势力不容小觑,六王也会因此而收敛。
继续分析下去, 陈镜娇反而隐约觉得事情不好。
圣人怪罪于太子,那么太子手下又有谁能解燃眉之急?
“观澜。”
被陈镜娇突然叫到,那边的观澜本来在修剪盆景,听到后连忙撂下手里的剪刀,走过去问:“怎么了, 小姐。”
“去西市一处布匹坊,帮我找个人,就说事成之后我会想办法将老鬼从牢狱请出来。”
观澜走后,陈镜娇抿着嘴,茶也没心思喝了。
昨日她拜师于江老的时现在已经在京城传开了,六王不可能无动于衷,如果胡人大乱京城是又六王授意所为,那直指的就不是她这么简单的事了,而是太子。
六王跟太子腥风血雨的争斗即将开始。
陈镜娇依稀记得,原身命丧流亡路上,这有一半的功劳在六王跟太子的身上,圣人大病,六王跟太子争斗,边疆又战乱不断,即便身在京城时也会遇到逃亡的流民。
算算日子其实也不算太远,但因为她这么一搅合,三王下了水,势力大乱,六王的计划才不得不被迫提上日程。
礼部侍郎升迁大理寺寺卿,无异于是扼住了太子一股重要势力的咽喉,而礼部侍郎会怎么做,陈镜娇已经大差不差猜出来了。
“哗——”
案牍被随意的抛在桌子上,沿着光滑的桌面滑行着,冲着晁珩的胸膛处行进,最后被晁珩两指抵住。
“无所不能,狄仁杰在世的晁少卿,来吧。”常楷完全没有因为把东西抛出去这种不礼貌行为而羞愧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你不是最会破案吗?”
“胡人扰乱京城,惊动圣人,这种大案子可交给你了,毕竟我只是个不熟悉的刚来的新任寺卿,你可得好好做,不然事情搞砸了,这圣人可要怪罪于你了。”常楷挑着眉,幸灾乐祸道:“圣人怪罪于你,你猜最后倒霉会是谁?是不是太子啊。”
晁珩听后一笑,捻起那本案牍,话里的嘲讽之意几欲破出来,“常楷,究竟是谁给你的勇气,把刀递给敌人,还要如此猖狂。”
常楷脸当即黑下来,阴森的盯着晁珩:“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晁珩,别太自满,即使你天纵奇才,也会有摔下来的一天,希望这一天不要来的太快,因为我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落井下石。”
说完这话后晁珩又换了一副面孔,还是那张虚伪的笑容,“晁少卿,我可在这里等着你的好消息,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语毕,背着手出了门,刚走出去的步伐在经过晁珩院落的护卫时又停下折了回来,他上下打量着护卫,那护卫疑惑的看向他,却被他突然抬手打翻了头盔,指尖刮着脸颊跟眼珠划走,护卫疼的大叫一声,后退一步。
“你是哑巴吗,见了寺卿不会说话?”
常楷沉着脸,冲着侍卫撒了一顿气才满意的离开,捂着受伤的眼睛的护卫气愤至极,忍不住冲着常楷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去看看有伤没。”
背后突然响起晁珩的声音,护卫大惊,连忙转身对晁珩行礼解释道:“少卿,我不是故意的。”
晁珩没说什么,只是让他去看看眼睛有没有什么伤。
护卫听后抬起头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了,在得到肯定后,他捏紧了拳头,又郑重的冲着晁珩行了一礼。
“谢少卿。”
护卫本以为晁珩会怪罪于他,结果晁珩居然在担心他。
少卿来的时间不是特别长,大理寺的众人多少也听说过,但人看起来不太好相处,不像前寺卿那般,加上少卿跟前寺卿的关系,大家心里也多多少少是有些不服的。
可真当前寺卿被调任离开大理寺时,这无主的众人中,晁珩做了新的主。
当之无愧的主。
因此护卫郑重的冲晁珩行一了礼,发誓此生会忠诚跟随于晁珩。
晁珩远远望着陈镜娇茶肆所在的方向,陷入沉思。
茶肆内的陈镜娇,支着头听观澜带回来的消息。
事情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常楷把棘手的烫手山芋丢给了晁珩,胡人有组织的作案,并且每个人都对京城的情况了然于掌,如果仅仅凭借他们在京城住着的这几年是觉得不够的,必然是后背有人在支持着他们这场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