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娘和离之后(科举)(429)
盛言楚鼓着腮帮子回应:“开锅子铺固然好,但我接下来忙得很,一时怕不得空帮娘操劳铺子的事。”
京城是天子所在之地,想在家宅开铺子要去京兆府衙门办一堆的手续,甜水巷在北,京兆府在南,这一南一北跑个来回就要一天,何况一天根本就办不妥开铺子的事。
会试结束后,四月二十二的殿试迫在眉睫,盛言楚可不管自己会不会杏榜题名,总之先好好准备殿试就是了。
殿试要面见天子,除了在金銮殿当场写万年不变的论述题,还要接受皇上的‘拷问’,至于问些什么,端看皇上的心情了。
不过夏修贤说,皇上一般会问近期的朝政大事,故而夏修贤提醒他,让他会试后多去京城茶馆等热闹的地界走走,说不定能听到一些风声。
这些事都需要他花时间用心去做,所以一听他娘说家里要开铺子,他只能将自己的难处先摆出来。
“你只管去做你的大事,”程春娘嘴角弯翘,“铺子我会跟你然舅舅两人去打点,他在京城呆了这么些年,倒也有点作用。”
月惊鸿被夸得俊脸绯红,结巴道:“楚哥儿你放心吧,姐开铺子的事我会办妥,我时常跟着师傅带人去京兆府开地契红印,对那边熟悉着呢!”
盛言楚坏心一乐:“然舅舅这些时日还在卖宅子?”
瑶山寺的方丈直言月惊鸿不是做生意的料子,月惊鸿偏不信,回去后愈发努力地卖宅子。
月惊鸿听出盛言楚话里的调侃,当即大为得意,眉飞色舞道:“你万万不可小瞧了我,你会试这几天,我带了不少人去看宅子,这不,今天晌午就有一人提着银子跟我去衙门过户!”
“哦?”盛言楚惊诧挑眉,难道瑶山寺方丈解得签不准?
几人正闲侃着,忽听外头马儿一声长鸣,盛允南忙撩开布帘张望。
车夫回首扬声:“几位稍安勿躁,前头好像堵上了——”
“堵上了 ?”盛言楚一愣,贡院这条街可宽敞了,便是现在人挤人车挤车,慢吞吞如乌龟一样往外挪,总是能走出这条街的,怎么会堵塞?
不止盛言楚惊讶,旁边车棚里的举子们亦茫然。
“瞧着不是贡院这条街塞了……”
“哎,快些走吧,我这车上连个热水都没有,再不走我没冻死在贡院已然命大,回头冻死在这找谁说理去?”
“怎么不见官爷过去催催?这大冷天的,晾着我们一干读书人在这吹冷风像话吗?难不成待会也抬个担子披件白布将我送上山葬了?”
抱怨声骤起,好在程春娘心细,来时就在马车上架了火炉,盛言楚倒不觉得严寒,可他困得厉害,此时眼皮子都在打颤,然外头吵吵嚷嚷地睡不着,想早些家去睡,可马车底部就跟钉了钉子似的,纹丝不动。
“还让不让人走了?!”
有几个脾气暴躁的举子走出马车大声骂咧起来:“天还没亮呢,前头到底是哪家的官眷?不知道今天贡院开大门吗?堵着我们的路作甚?”
“我等才出贡院就遭人堵得动不了,这不是在咒我们会试不顺吗?”
“……”
盛言楚心里也烦,虽说不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但一出来就被堵,换做是谁都不舒服。
跑到前边打探消息的盛允南蹿上马车:“叔,是三岔口那堵了,瞧动静是在做驱邪的法事。”
“做法事?”盛言楚还没说话呢,旁边凑过来的举子语气含怒:“还是驱邪的法事?打量我们这些人身上染了邪祟吗?”
盛允南忙解释:“不是不是,是京城一个大户人家在为家中主母肚子里的孩子驱邪……”
“谁家这么大的阵势?”
“挨着贡院驱邪?好大的威风?”
盛言楚戳戳盛允南的背,问:“我记得驱邪巫女会不停地喊主家的名字,你可听出是哪家大人在做法事?”
“好像是花…还是华来着?”盛允南挠挠头“巫女唱得祝词好生别扭,我一时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来来回回听了几句后貌似喊着是华家……”
“华家?”盛言楚手咚得往手掌心一锤,一不小心扯到手背上的皲裂,当即疼得低吼一声:“嘶——”
“楚儿!”程春娘顷刻慌了神,抓住盛言楚的右手一看,惊呼出声:“哎呦我的小祖宗诶,你且悠着点吧,这手你还想不想要了?”
手背皲裂的口子绽开了,露出里边猩红的血肉。
“楚哥儿,”月惊鸿心揪了起来,“你手上这冻伤着实厉害,也不知你这几天在贡院是如何熬下去的?这样大的裂痕,搁旁人身上早就疼得呼爹喊娘了。”
盛言楚倔强的咬着唇不喊疼,哑着嗓子道:“起先只是个小口子,期间我写诗写上了头,就…就挠了几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