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忽略掉其他人，尤其是宫煜那个神棍, 迈步从另一边离开。

郝韫原本是站在沈尘身侧, 此时沈尘率先走了出去，两人之间也就落下了一步。

好像无论周围发生什么, 说什么奇怪的事，郝韫都不会放在心上。

之前见沈尘自言自语，现在又听到什么地缚灵驱灵的，他跟没事人一样。

只不过好像因为刚才的独处，郝韫对沈尘多了几分依赖的意味, 几乎是在沈尘离开的瞬间就跟在沈尘身后。

注意到两人不经意的动作，宫煜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挑了挑眉突然道, “沈尘！”

沈尘闻声停下脚步回头, 却因动作太快直接朝郝韫面上撞过去。

众人露出看戏的表情，眼瞅着两人马上就要‘亲密’接触，郝韫猛然后退, 反应比沈尘还要快上三分。

避开了……

沈尘，“……”

——就莫名有点不爽, 好像被嫌弃了。

众人，“……”

宫煜尴尬的挠了挠头，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只好没话找话尬聊着，“内个, 你后背上沾了墙皮。”

沈尘，“……”

宫煜, “来，我帮你拍掉。”

说着宫煜走过去，将手抬起，装模作样的在沈尘背上拍了拍，然后面带微笑的看着沈尘。

沈尘低头看了看干净的地面，嗯，走廊瓷砖擦的很干净，没有半点墙皮掉下来。

合着您老人家刚才拍灰呢？

“……”集体沉默中，沈尘缓缓抬起了自己干净的手，掌心向上，平摊在宫煜面前。

宫煜偏头继续微笑。

“呵。”沈尘冷笑，丝毫不解风情，甚至直接拆穿道，“哥，墙皮呢？”

瞧瞧，多有礼貌的孩子，还知道叫哥呢。

被叫哥的宫煜却一点都不开心，怎么说也是爹那一辈的，被叫哥感觉怪怪的。

乔念筱她们都管自己叫叔呢。

“啊~”宫煜恍然大悟状，摸了摸自己头发，“掉地上了，刚才不给你拍掉了吗？”

“掉哪了啊？”

“……”

你这话就让人没法接了。

沈尘不太喜欢宫煜，说不上来，就是见面挺烦的，可能是因为那十块钱结下的仇吧。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穷的，连穷人的钱都坑，那宫煜还算是人吗？

如果宫煜知道沈尘是因为当初马路边的十块钱而不待见自己，大概要气笑了。

“沈尘！”

又有人叫自己，沈尘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没有回头。

然而下一秒，走廊的窗户炸裂，玻璃碎片朝四周飞溅而去。

沈尘离窗边最近，玻璃碎裂的声响，震的他耳朵短暂失聪，一切事物行为仿佛被按了延迟键。

余光看到乔念筱朝自己伸出手，似乎要将他拉到安全的位置。

再就是刚才退后一步的郝韫。

“砰”沈尘整个人受到波及往后猛退了两步，直到撞在墙上才停下来。

后背密密麻麻的疼像是被火烧了一般，视线朦胧不清，沈尘方才在最后一刻抬手护住了头。

双眼半眯着，他听不清宫煜几人在说什么，唯一能看到的，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趴伏在自己身上。

僵硬的如人偶一般，浑身冰凉，披散着头发，没有眼白的眼睛漆黑一片，死死盯着他。

腥臭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熏的沈尘想要吐，却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他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空洞虚浮的在耳边响起，像是在哼唱着什么，听不真切。

“我的妈妈……”

“我的爸爸……”

女人一遍遍唱着，仿佛只有沈尘听清楚才会罢休。

听了大约有十几遍，沈尘才终于听清了那女人唱的什么。

那是一个童谣，很短，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话。

“我的妈妈杀了我，我的爸爸在吃我，我的兄弟和妹妹坐在餐桌底捡起我的骨头埋了它……”

啧，是个恐怖童谣。

沈尘可不觉得这鬼东西在自己耳边唱童谣是为了哄睡。

“我的妈妈杀了我……”

——那你好可怜。

沈尘试图睁开眼睛来表达自己的同情。

“我的爸爸在吃我……”

——这个就有点恶心了。

“沈尘，你去死！”

——这他妈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啊！谁杀的你，你找谁啊！

沈尘真的很想吼这么一句，可身体就像灌了铅一样沉，怎么都无法挪动半分。

意识逐渐模糊不清，直到后来他连歌谣都听不清楚了。

“砰”一声闷响，沈尘身子瘫软，彻底栽倒在地上。

在他昏迷的那一刻，耳边的歌谣换了。

“有个性格扭曲的男人，走在一条长一里的扭曲的路上，手里拿着扭曲的六便士，踏在扭曲的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