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艳煞(285)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在公主府上。
她睁开眼眸,第一眼便看到公主坐在床边,眼里有心疼之色。
宣蘅恍然回神,复苏的疼痛让她眉头紧皱,喉咙干涩地说不出话来,她面色焦急地看着姬珧,想要坐起,又被姬珧摁下。
“使团有人受伤,但你是伤得最重的,穆荻俟没事,放心吧。”
有人过来扶她起身,给她喂了一杯水,宣蘅将水喝下,喉咙才好些,她找回自己的声音,急道:“穆荻俟带了火器,还放了好几响。”
姬珧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她却没说别的,只是抚着她肩膀,让她好好休息。
“玉腰湖畔发生的事,本宫都知道了,你不用担心,先把伤养好。”
宣蘅扁了扁嘴,有些委屈:“对不起殿下,这次是我做得不好。”
“两国使团入京,什么都没发生才是最不正常的,现在正好有人出手,出手就会有迹可循,本宫听云逍远说,是你在关键时刻替穆荻俟挡了一下,他才没受伤,这件事上你是功臣,何来做得不好一说?真正失职的是监察院。”
宣蘅觉得公主说什么都是在安慰她,心里还是很自责,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说云家周氏前来探视宣蘅,问公主是否要放人进来。
姬珧无意识地皱了下眉,宣蘅也有些受宠若惊,周氏担心她的伤势,还亲自来公主府探视她,实属罕见。
“让她进来吧。”
姬珧放人进来,自己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过了片刻,门被推开,侍女领着周氏上前来,周氏推开众人,快步走到床前,握着宣蘅的手便哭泣。
哭得宣蘅一头雾水,疑惑地看向姬珧,姬珧已经坐到旁边,给了两人话事的空间,自己端着热腾腾的茶水,不喝,只是捧着。
“伯母,别哭了,我没事。”宣蘅终于忍不住了,拍了拍周氏的后背。
周氏慢慢放开她,蹭了蹭眼角的泪,道:“伯母听说你受伤,这两日都没睡好,可怜的孩子,怎么你就这么多灾多难啊?”
宣蘅一听,眼睛睁得老大,两日?她足足昏迷了两日?
怪不得觉得肚子这么饿。
宣蘅正想着一会儿吃什么,周氏见她没接话茬,又道:“远儿那日满身是血回来,可把我吓死了,他也是茶饭不思,天天盼望你醒来,如今伯母看到你安让无恙,心里也是欢喜,只是话说回来,过两日就是你们的婚期,千算万算,还是耽误了。”
“反正也是走个过场,就当拜过堂了。”
姬珧突然发了句话,把周氏吓得一愣,扭头看到公主竟然坐在那边,赶忙跪地行礼。
姬珧让她平身。
宣蘅不知怎的,总觉得公主态度有些不对,她沉吟片刻,虚弱着道:“既然我不能拜堂,婚期还是向后拖一拖吧,最近京中事物繁多,本来也不是好时机。”
她想着,终归是自己这边发生的问题,成亲是终身大事,连堂都不拜了,也是遗憾。
周氏起身,坐回到宣蘅身边,握住她的手笑道:“还是蘅儿懂事。”
宣蘅不在意周氏的夸奖,淡淡地应了一声,心里想着,她今日过来应当就是这个目的,结果沉寂一会儿,周氏都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握着她的手,也不说话,时不时地偷瞄公主,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宣蘅开始发现氛围不对了。
“伯母还有什么事吗?”她问。
周氏抬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公主,后者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地捧着茶杯,装作没看见。
在宣蘅满是疑惑的注视下,周氏终于叹了口气,对她道:“蘅儿,伯母知道远儿疼惜你,你们两个是少时相识,两小无猜,知根知底,又有媒妁之言,这是我儿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所以这婚啊,云家是永远不会退的。”
宣蘅听着她这段肺腑之言,心中不解越大扩大,轻道:“我知道。”所以呢?
周氏话锋一转:“但远儿作为云家嫡长子,肩负重任,云家也需要他延续香火,为云家开枝散叶,伯母不会拦着他让你进门,但你恐怕要受一点委屈。这两日,我已经选了两个家世清白的女子,等你养好了伤,这两人会作为滕妾随你出嫁,到时生了孩子,记在你名下,正妻之位还是你的,你觉得如何?”
周氏这一席话把宣蘅说懵了,脑筋还没转过来,云逍远是京中少有的正人君子,房中并无通房,他也跟她承诺过,以后绝不纳妾,她不知周氏怎么会这么突然就改口,而且还是在她尚未入门的情况下,说什么滕妾,这不是侮辱人吗?
宣蘅当即就沉下了脸,伤口也一阵阵疼痛,她咬着唇,忍下剧痛,道:“无缘无故,为什么要让我带滕妾进门?我家中并无适龄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