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艳煞(256)
姬珧扬了扬眉,颇有些震惊:“是他传递的消息?”
十六干净利落道:“是。”
“我让你易容成长安的样子去救他,他被抓回去了,竟然还受江蓁信任?”
十六“呃”了一声,回道:“不是……江蓁并不信任他,非但如此,还……”
“怎么?”
“江蓁命人挑断了驸马的手脚筋,还废了他的武功,将他锁了起来。”
姬珧慢慢睁大了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这都能让他把消息从军中传出来,江蓁得废物到什么程度?”
十六显然没想到公主的关注点都在这里,顿时愣了一愣,然后才回过神来,答道:“驸马性命堪忧,所以江蓁对他放松警惕了吧……”
姬珧“嗯”了一声,看着长袖上的暗纹,安静片刻,道:“这一路辛苦你了,去跟贺朝说,本宫放你一月的假,去玩吧。”
十六惊喜地抬起头:“真的?”
“嗯,去吧。”
十六领命出去,屁颠屁颠地就要进宫找贺大统领,结果在拱门处被十八叫住。
“你做什么去?”
十六回头一看是小十八,脚步顿住,道:“殿下批了我的假,我去找大统领。”
十八挠了挠头:“等等吧。”
“怎么?”
十八深深吐出一口气,轻道:“先去望山看看十二哥。”
洋溢的笑意很快就僵在脸上,十六看着十八,缓缓转过身来,眼中的错愕变成了一眼无际的悲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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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廉人头落地,姬珧又得到北境大获全胜的消息,一天之内迎来了两件喜事,姬珧难得有这样清闲的时候,命人将府上窖藏的不知愁拿出来。
姬珧跟玉无阶喝了一坛,夜风渐凉,她看了看高悬的月亮,抱着满满一坛酒便要回去,玉无阶看她身姿虽未摇晃,脚下却有些虚浮,想要过来扶她。
“用不用我扶你进去?”
姬珧拂开他的手,摆了摆袖子:“不用,你回去吧。”
玉无阶没再靠近,亲眼见到她进去之后才转身离开。
回了栖云苑,姬珧一个人卧在软塌上,将另一坛酒也给喝了,起初还很清醒,渐渐便觉得昏昏沉沉的。
迷蒙中,她听到窗子发出一声轻响,半睁开眼,那道熟悉的身影阅入眼中。
姬珧浅浅笑了笑,声音带着一丝慵懒:“怎么又从窗子里进来?”
宣承弈跳下窗台,手里似乎拿了什么,先是纵了纵鼻子,闻到了屋里弥漫的酒香,眉峰一皱,走过来拎起姬珧怀中抱着的酒坛,语气有几分责怪:“喝了多少?”
姬珧猝不及防被抢了酒坛,从空中捞了一下,没捞到,便作罢,笑意温软地看着他:“我两坛,小师叔一坛。”
闻言,宣承弈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让你喝这么多?”
“今天有高兴的事。”姬珧把食指放在嘴边,对他嘘了一下,又勾了勾手,似乎在跟他说“你过来”。
宣承弈把酒坛放到一旁,凑了过来。
姬珧一把抱住他脖子,温热的唇抵在他耳根处,呼吸一吹一散,惹得他顿时僵住了身子。
姬珧小声说着:“邢廉死了,上原也打了胜仗,听说虞弄舟,被挑断了手脚筋……”
她说着说着,声音忽然一顿,宣承弈感觉到脖颈处落下一层湿湿凉凉的感觉,心里似被针扎似的,细细密密地疼。
“高兴了吗?”
姬珧说:“高兴,终于也让他尝尝那样的滋味。”
她好像忽然没了醉意,声音阴忖忖的,她放开他,从袖中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青色的小玉瓶,递给他:“这是一生蛊的解药,可解你两年之痛,一月一粒,切不可丢了。”
宣承弈看着她手中的玉瓶,发现她手也不稳,摇摇晃晃的,便接了过来,又一脸平静地看着她:“一瓶解药就把我卖了?”
“我说了,”她缓缓眨了下眼睛,眼中还有些迷离,“你一生都拴在我手上,逃不了的。”
宣承弈终于满意了,他的手从后面伸出来,拉起她的手,放在她手心里一个东西。
姬珧低头一看,发现是一个腕套,只是这腕套中似乎别有洞天,上面嵌着纯白的蜃甲,宣承弈在中间那枚上轻轻按了一下,腕套中间的玄铁像是启动了机关一样,瞬间舒展成了一个小型箭、弩的模样。
姬珧满眼惊喜,抬眸看着他。
“这是我跟佟沅学的,袖箭,你箭法好,把这个戴在身上,以后遇到危险可以出其不意。”
怔了怔,她有些恍然:“所以你最近总是去找佟沅。”
宣承弈没回答,指了指上面的玉贝:“我原本想了很久,上面嵌什么装饰最适合你,想来想去,还是它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