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艳煞(248)

作者:越十方

宣重知道公主还记得他曾为虞弄舟做事,说到这里,却是迟疑一下,思虑过后,吞吐道:“罪臣不是为自己的罪责辩驳,只是当初选择驸马,也有无奈之举,有一件事,不知殿下是否知道。”

“什么事?”

“就是……陛下——”

姬珧忽然重重拍了下小案,将他的后话全部堵在口中,没有说出来,宣重被突如其来的响声震得一激灵,感觉到公主陡然升起的怒火,忽然噤声了。

“三郎的身世本宫已知道了,你自去上路吧,把他的秘密烂到肚子里,把所有的秘密都烂到肚子里,你还有一百多口亲人在京城,记住了吗?”

这话里便是透露着深深的威胁,宣重不敢怠慢,知道那件事不可说,忙跪伏行礼:“罪臣谨记!”

“来人,把他带下去吧。”

宣重退下后,姬珧仰靠在软塌上,心中思量着宣承弈的身世,但凡沾了点皇家的关系,往往都是一样的腌臜不堪。

窗外,月华摇摇,笔直挺拔的身影隐在暗处,他转过身,抬头看了看穹空,淡漠的眸子被黑夜染上几许看不透的幽深,好像一夕之间褪去了所有年少轻狂的模样。

后面忽然落下一道身影,对他道:“你决定了吗?”

宣承弈没看来人,只是望着头顶明月,半晌之后缓缓张口:“我身上有她种下的蛊毒,没有解药,我走不了。”

鹫翎沉吟片刻,抬头道:“我有办法,不妨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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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珧铁了心要办邢廉,回京之后大部分时间都花费在这件事上,三司查办最终也只停留在邢廉手中的那些棋子上。

他为人谨慎,官场上虽结交甚广却两袖清风,为官清正廉洁,唯一的污点也就他那个不学无术的儿子,儿子死之后更没有什么能辖制他了。

姬珧不是不能查出蛛丝马迹来,只是那些无关痛痒的东西就算加起来也没法将他一棍子打死,到时打草惊蛇了,更是得不偿失。

下了朝之后,姬珧回府路上吩咐宣蘅:“你去监察院走一趟,问问那件事他们查得怎么样了。”

宣蘅刚要上马车,闻言将脚收了回去,她还没出府办过什么事,有些紧张,姬珧从腰上拿出一个玉牌递给她:“如有人拦住你,便亮出这个玉牌,别人看到,不会对你无礼的。”

宣蘅有些受宠若惊,双手接住那枚冷玉,手心传来丝丝凉凉的感觉,她心头却有些暖,又觉得十分沉重,恐怕自己担不得这样的信任。

但姬珧却很放心地放下了帘子,让马车继续向前。

宣蘅目送姬珧的马车离开,紧紧攥着手心的玉牌,然后转身,长长出了一口气,再踏出去的步子,就多了几分坚定和从容。

姬珧回了凌云轩后就听说鹫翎求见,想了想,便让人放了他进来。

鹫翎在公主府上将养几日,身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脸色也比之前红润不少,姬珧跪坐在案几旁,下人在一边煮着茶,咕噜噜的水汽将屋里的气温也带得升高些。

姬珧没抬头,视线指向对面:“坐。”

鹫翎行了月柔的礼节,然后坐到对面,姬珧舀了一碗茶给他,笑道:“说吧,什么事?”

鹫翎见识过姬珧的厉害,却不知她今日为何看起来心情这么好,他虽然已近古稀之年,有时候却看不透一个双十年华的小姑娘,不由有种挫败感。

“听闻殿下最近想要惩办贵国的武恩侯?”

姬珧端起茶杯的手一顿,笑了笑,她轻啜一口,将茶杯放下去,又拿着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才道:“有什么条件?”

鹫翎一怔。

这……好像跳了许多对话,直接跳到最后了。

姬珧看出他的怔忪,浅笑道:“一直跟邢廉勾连的,就是月柔的玉镜公主,邢廉这边做得再干净,你们月柔一定抓着他的把柄,本宫等了几天,就在等你亲自来说,说吧,你有什么条件,只要证据能摁死了他是通敌叛国,本宫一定答应你。”

鹫翎看了看案面,而后抬头,开门见山道:“殿下知道,我现在唯一在意的就是来恩玛,目的也是将他带走,他现在不过是殿下身边的一个奴仆,对殿下没什么作用,还请殿下解了他身上的蛊毒,然后放了他。”

姬珧调着茶,边舀水边道:“你想用几张纸跟本宫换一个人?”

“对公主殿下来说,是一个奴仆重要,还是扳倒一个为祸朝廷的权臣重要,似乎不是一个需要反复思考的问题。”

姬珧的手顿了顿,抬眸看向他,眼中流露出玩味之色:“可是他身上中的毒是‘一生蛊’。”

“什么?”

鹫翎变了脸色,双手按住案几,姬珧瞥了一眼他枯槁的手,挪开视线淡淡道:“不过,也不用担心,我虽然不会给他解药,但是手里倒是有延缓蛊毒发作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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