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艳煞(187)
十八耸耸肩膀。
“可我再打,他就死了。”
姬珧转头,看着木桩上紧紧捆绑的人,他头发花白,已是古稀的年纪,身上皱巴巴的皮肤没有一处好地方,嘴边的鲜血都干了,沾在胡子上,十分惹人嫌弃。
姬珧走过去,将头顶的兜帽摘下来,束高的长发随意垂落在背后,英姿飒飒,她踢了踢老人的腿。
“来恩玛是什么?”
老人抬了抬眼皮,不说话,十八凑过来,在她耳边道:“这两天都这样,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不懂中原话啊……”
姬珧笑了笑,没理他,而是一脸温和地看着老人,轻言细语道:“来恩玛要死了,你那一剑要了他的命。”
老人豁然抬头,瞪圆了眼睛看着她,终于有了反应。
“你、你说的是真的?”
第83章 醒了。
老者的中原话说得有些生硬磕绊, 听起来甚是滑稽,姬珧扭过头看了看十八:“这不是会说吗?”
十八无地自容,垂下了头, 有些自闭。
这几天他用尽了各种手段想要逼得他开口, 可是那老头几次都撑不住直接疼晕过去,愣是一声没吭。
十八真的一度怀疑他听不懂中原话。
结果公主一句话就把他嘴给撬开了。
鹫翎挣着双手, 身上的伤口因为激烈的挣扎几乎崩裂,淋漓的鲜血从雪白的衣服上浸透出来, 慢慢殷开, 他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瞪圆双目看着她, 又用生硬的中原话问了一遍:“来恩玛在哪?带我去看他!”
大帐中没有生火,呼出散着白霜一样的雾气, 遍体延生的寒意让意识和五感都变得麻木,鹫翎喊了几声,但姬珧根本就不看他。快要冲破帐顶的大吼分明不容忽视, 而那无动于衷的侧面留给他的却是赤.裸裸的蔑视。
鹫翎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也因此,在无谓的叫喊过后, 他平息了语气, 后齿紧紧相抵, 慢慢地说了一句:“尊敬的禹国公主——”
“能否告诉我, 来恩玛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姬珧顿住话音, 停止和十八无意义的交谈, 她回过头来看着萎靡虚弱的老者, 把肩头的披风紧了紧,饶有兴趣地走到他身前。
“你知道本宫想听什么,现在是轮得到你问本宫问题的场合吗?”
她一字一句抑扬顿挫, 尾音的轻佻让人胸口一堵,根本喘不上来气。
鹫翎心系来恩玛的安危,以至于让他忘了自己的处境。如今,成为阶下囚的是他,没资格讨价还价的也是他,只要她想,她可以随时将他处死。
鹫翎额头上的汗水一滴滴落下,滑过伤口时带过一股火辣辣的疼痛,而疼痛更让人清醒。
他忽然开口,用低沉的嗓音说道:“殿下的行踪,是你们禹国人透露给我们的,目的是为了刺杀你,和你的天君。”
姬珧撩起眼帘,不咸不淡地望了一眼他:“天君?”
十八搬来一个长椅,姬珧顺势坐下,两边架起了火炉,炭火都是原来就摆放好的,点着了火,帐中的温度才升高几分,鹫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渐渐回暖。
他点了下头:“天君,在中原话里,便是女人的夫君。”
姬珧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愣了下,但很快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中原也有以夫为天的说法,却没有月柔族这么露骨,直接自封了一个什么“天君”,也无怪乎他们会给女子吃下“月满弓”那种蛊毒。
中原以道德约束女子,月柔族以性命约束女子,不论哪种更为行之有效吧,时间久了,被囚禁在一方牢笼里的东西就会越来越像个宠物,那将会是什么样子呢?
姬珧似乎想的有点多了,忽然没有了耐心。
“是谁透露给你们的?”
听着她骤然变冷的语气,鹫翎心中慌乱,沉声说道:“月柔族行事向来只听上面的命令,我只知消息源头出自你们禹国之人的手,却不知那人是谁,主上为了能够长久地利用那些细作,也不能轻易让我们知道他们的身份,为的,就是在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他们依然能隐藏自己的行迹。”
姬珧很快便接上他的话:“本宫曾听人说过,来恩玛的中原意为‘月上神子’,是转托月神之人,为月柔族最神圣的存在。每一任月神之子都会成为未来的国师,与月柔国君一同治理国家,可如今,月柔皇室无人继承大统,你苦苦寻找来恩玛,是为了让他回去做你们的国师?”
鹫翎双眸隐晦,胸膛起起伏伏,粗重的呼吸从口中吐出,却一言不发。
姬珧抬眉瞭他一眼:“他只是本宫身边一个小小的奴仆,你确定他就是你们找寻多年的来恩玛?”
“他背后可有狼纹?”鹫翎焦急地问了一句,又神情激烈道,“我看见了,他背后有狼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