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跑路了(208)
陈乐池为何面上没有一丝愧疚之色,而只有对纪循之知道真相的惊讶。
林南霜知道陈乐池是儒学的忠实拥护者,一个信奉仁义礼智信的人,不该对他人的意外横死,不怀有任何的愧疚。
林南霜问道:“父亲,秦听真的是意外横死吗?”
陈乐池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晚晚到底是我女儿,聪明得紧呢,我也就放心了”。
“父亲!”林南霜有些急切,“这里面既然有误会,您就该去同纪循之说清楚”。
陈乐池摆摆手,“我教出来的学生我清楚,他看着古井无波,实际倔得很”。
“晚晚,你先回去,放心,你爹没那么容易被打倒”。
林南霜见陈乐池坚持,只得先回了清荷院,再无心用晚膳。
林南霜一晚上辗转反侧,一会儿担心陈乐池出事,一会儿又担心齐豫的伤势。
待到黎明破晓之际,林南霜终于冷静下来了。
陈乐池和纪循之的时,是官场上的事,她已经把她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不是她能干预的了。
齐豫昨日为了救她,腹部中了一剑,她上午应当去探望他。
林南霜如此想着,终于平静下来了,阖上眼睛谁去了。
待到巳时,林南霜起身更衣,正打算出门去城西齐豫住的宅子里看看,翠竹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姑娘,大事不好了”。
“从京城来的巡抚大人的马车刚进东门,一个民妇就冲出去,跪地不起,说要巡抚大人为她申冤”。
第93章 93 一更
林南霜按了按眉心, 知道这便是昨日纪循之他们策划的阴谋,立刻命车夫调转车头去了府衙。
府衙外许多百姓围观,十分拥挤。林南霜踮脚朝里看去, 见到一身着紫色官服的男子坐在桌案后, 应当便是众人口中的巡抚大人了,陈乐池立在下方, 他旁边跪着一蓝衣妇人。
今日这事其实并不复杂, 半年前,陈乐池审了一个案子,一男子半夜横死家中,男子的妻子道男子是喝多了酒,神志不清摔死的。
这户人家的邻居却说那晚听到了隔壁传来的争执声, 除了死者, 还听到了其他男人的声音。
经过陈乐池的一番调查,最后发现是死者的妻子余氏与郑廉私通, 当晚正好被死者撞破, 死者勃然大怒,与郑廉发生了争执,最后郑廉杀死了死者。
陈乐池按律判了郑廉流放, 余氏因没有动手, 便只判了坐牢半年。
不想余氏前几日刚从牢里出来,就跪到巡抚大人面前申冤来了。
那女子哭哭啼啼跪在堂中, “大人,民女冤枉”。
“我根本只与那郑廉打过几次照面,他们这些衙役对我用刑,逼我承认和他有私情”。
“还要我签字画押,说郑廉杀死了我丈夫, 但他明明是喝醉了摔死的”。
巡抚江决坐在桌案后,神情肃穆,“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有,当然有”,余氏说着便去撸袖子,“你看我这身上的伤疤,全是他们当时用热炭逼我画押时烫的”。
余氏手臂上的伤疤密密麻麻,黑色红色交错,十分可怖,围在外面的百姓顿时窃窃私语。
“这女子也太可怜了吧,竟被伤得那么严重”。
“那些衙役好狠的心,一个弱女子也舍得下这么狠的手”。
林南霜目光落在余氏手上的伤疤上,苦肉计果然还是有用,普通百姓天然就会倾向弱者。
江决听到外面的动静,敲了敲醒木,“肃静”。
“这并不能证明你丈夫是自己摔死的,郑廉和你都签字画押了,那是板上钉钉的铁证,你若再拿不出其他证据来,本官就要判你一个污蔑朝廷命官的罪名了”。
余氏连连磕头,“青天大老爷,我这说得都是实话,陈乐池他不是东西,都是他逼我的,我没有私通……”
江决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会今日进城?是不是有人在你背后指使你污蔑朝廷命官”。
此话一出,林南霜深吸一口气,果然还是来了,江决果然早与纪循之有勾结。
林南霜朝里望去,陈乐池身着官袍立在堂下,虽然是被状告的身份,但背脊依旧挺直,如松如林。
这时余氏道:“是的,有位官爷说他手上有陈乐池作假污蔑我和郑廉的证据,叫我拦下大人申冤,他届时会出来替我举证”。
“他在何处?”
“官爷就在府衙外,只待大人宣他进来”。
此话一出,门外的百姓皆回头朝外看去,一身白袍的纪循之缓缓走来,面容清隽,姿态从容,仿佛他去的不是府衙,而是什么山水胜地。
林南霜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她还记得前几日,纪循之教她骑马,她经验不足,直接被马甩了出来,纪循之为了不让她受伤,舍身护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