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羽的声音依旧好听，比起对别人多了两分柔和。

宁游霁与对面的人视线相接，语气淡淡：“再说吧。”

顾羽轻笑了一声：“就这么护着他，为了他真要动手？”

宁游霁沉默地盯着他，眼里情绪浑浊。

顾羽从那双漆黑的眸中看出了宁游霁的全部情绪，没有比他更了解他。

这是厌恶他到了极限，不过也是谁会喜欢一个变态呢，他也厌恶这样的自己，可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我知道了。”

顾羽与他对视几秒，靠近他，眼尾上挑，唇边带笑，一眨不眨，最后竟然是笑了一下。

“对他这么认真？”

宁游霁并没有说话，眼里的情绪再明白不过。

顾羽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与方才不同的笑，又转瞬即逝，恢复到他平常阳光的一面。

“培训结束你不会回东城了吧，除夕会在南城过吗，游霁。”

林彦听到这个亲昵的称呼一愣，这是需要多么亲近的人，才可以不加姓叫对方。

下一秒，他听到宁游霁回答：“会。”

宁游霁只回答了后面这个问题，忽略了前一个。

林彦没有继续听，也没有去买水，而是朝寝室走去。

他前脚刚离开，季清从教学楼走了下来。

季清看到宁游霁也在，有些惊讶，“你……”

没等他开口宁游霁上前一把拽住季清的衣领，拳头狠狠凿在了季清肚子上。

顾羽知道宁游霁是练过的，着急上前，结果没等他靠近，一股属于alpha的信息素压了下来。

因为匹配度的关系顾羽本来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但这一刻的信息素连他也承受不住。

腿微微颤抖，最后被压制得软在了地上，整个人也在发抖，他能感受到宁游霁的愤怒。

宁游霁拳头抵住季清肚子，“你打他这了？”

季清承受着强大的信息素，脖子额头青筋暴露，知道宁游霁今天就是来为林彦打抱不平的，咬了咬牙：“是，我打了！我就是看他不爽，凭什么他能……”

话还没说完，拳头再次凿了下来，比刚刚更恐怖更有力。季清被揪着衣领勉强抽出一只手捂着腹部，喉咙里传来血腥味。

当他对上宁游霁视线时，季清本能胆怯，他第一次知道宁游霁原来真生气是这般。

宁游霁松开季清，居高临下俯视他，带有攻击性压迫性的信息素直接压在季清腺体上。

季清凄惨的嚎了一声，脸上一片惨白。

“够了。”顾羽挡在了季清面前：“宁游霁你真的有必要这样吗？！”

宁游霁垂眸看他，漆黑的眸子有一丝让人恐惧的暴戾：“你们找他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会有今天。”

意下之意再明白不过，林彦现在是宁游霁的底线。

顾羽已经明白了，很明白。攥紧了拳头又松开了，最后垂下头张了张嘴，哪怕是假装也好，他也想宁游霁不要无视他。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去找他，但你也要做到我刚刚说的，不要无视我们。”

他抬起头，像是最后的挣扎。

林彦回到房间，胸口像是堵了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林彦觉得莫名其妙，这股情绪到底怎么回事。

烦躁的抓抓头发。

许久，他听见外面的大门被人打开，林彦弓着身子缩在床上，清晰地听见脚步声停在他卧室门口。

“林彦。”宁游霁在门外叫了一声。

等了三四秒没人回应，宁游霁直接推门而入。

发现林彦正躺在床上，他走过去坐在他书桌前，看着他，语气跟平常一样：“今天考得怎么样？”

林彦躺着，眼睛眯缝成一条线：“怎么，宁哥专门过来想跟我炫耀呀？”

想到今天他在食堂外跟顾羽聊得还挺开的，话语里莫名就带上了一丝无名火。

宁游霁眸色不变，反而笑着安慰：“没考好也没事，这次题有点难。”

林彦火蹭蹭更旺盛了，自己都意识到自己不对劲，翻过身背对着宁游霁，不再说话。

宁游霁垂着单薄的眼皮看他，声音压低，带点沙哑磁性：“明天回去了，需要我跟你一起收拾行李吗？”

一听行李两个字，林彦火一下就窜到了头顶，从床上坐起来 ，声音陡然拔高：“你不是不回东城，收拾行李干嘛？！”

看宁游霁不吭声，浅色的瞳眸染上一点躁意，蹙起眉头：“你刚刚和顾羽在食堂后门的话我都听到了。”

“你不是和他掰了吗？怎么又答应留在南城？”

“还是说他威胁你了？怎么这次不是腺体又是其他的了？！”

一口气说了太多林彦呼吸不匀，宁游霁则是看着他一声不吭。

林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语气不太好，而且问东问西也不像他的风格，感觉自己有点管得太宽了。